婚礼结束之后,苏尔陌就带着早已准备好的行李和温予深回了花田,之后才打电话告诉苏子奕。
并非她不想住在家里,只是他们新婚燕尔,她留在那里属实不方便,要是跟苏子奕事先提起的话,他肯定不会答应,她也只能来个先斩后奏了。
还好她早就有这个打算,当初搬回来的时候没带太多东西。
电话里苏子奕虽然不太愿意,但可能是刚结过婚,心里还很开心,也没有发脾气,只是叮嘱她好好照顾自己。
苏尔陌和温予深在天色快黑的时候回到了花田。
趁着温予深去帮她放行李,苏尔陌打算去看看阿婆,今天她可能是身体不舒服,没有来参加婚礼。苏尔陌怕阿婆心里难受,想要去同她说说话。
只是她站在门外敲了许久的门,阿婆都没有应声。
苏尔陌心里一急,刚打算推开门进去,莫离却从旁边出来:“钟婆早早歇下来了,苏姑娘明日再找她吧!”
苏尔陌这才放下心来,不过还是疑惑地问道:“今天怎么这么早就休息了?”
莫离垂下头,小声解释:“阿婆今天在花田走了走,可能是累了,吃过之后就早早休息了。”
他在说谎,但却不得不这样。今天阿婆突然说想出去走走,他便陪着她顺着小路散步。
原本好好的,但阿婆突然就晕倒了,他用灵力也无法唤醒,忙用传音铃联系温予深。待温予深给阿喂下金丹之后,阿婆才缓缓苏醒,但意识仍然处在混沌之中。
不可否认的是,自阿婆中离魂香醒来之后,她的身体状况便每况愈下,能撑到现在,或许已是阿婆尽力的结果。
苏尔陌却没想到这里,点了点头,便问莫离:“上官仪呢?”
莫离惊讶于她还记得上官姑娘,但很快便回过神来,带着苏尔陌去了那间房间。
灯光明亮,上官仪静静地躺在床上,往日的棱角不复存在,脆弱的得像是下一秒就要消失不见。
苏尔陌上前,蹲在床边,仔细观察着她的容貌。她睫毛浓密,鼻梁高挺,碎发落在脸颊两边,在灯光下显得更为温柔。记忆里,她还有双极好看的眸子,不过现在却欣赏不到。
视线来到她右边脸颊上,那里有很大一块皮肤似乎是被烫伤过,黑乎乎的,凹凸不平。
苏尔陌盯着那伤疤有些出神,不经意地伸出手抚摸,手指所及之处冰冰凉凉,倒是像极了这个人本身的孤傲。
连苏尔陌本人也未注意到,一道白光正顺着她的指尖流进上官仪的身体,须臾,上官仪便沐浴在一片圣洁的白色灵力之中。
“这是……怎么回事?”
苏尔陌呆愣在原地,抬起手来,那白色灵力还是源源不断地流出,可她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莫离也惊呆在原地,上官仪的身体仿佛像一个无底洞一样,正吸收着苏尔陌的灵力。
“苏姑娘,快停手。”莫离几步上前将苏尔陌从床边拉开。
可是灵力的流动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正想去叫温予深,他却出现在门口,看清眼前的情景,慌乱之中,温予深连忙运起灵力让苏尔陌陷入沉睡。
白色的灵力不再从苏尔陌体内流出,上官仪身体周围却仍然灵力十足。
“将军,这是怎么回事?”莫离看着温予深怀中沉睡的苏尔陌,不知所措。
温予深皱着眉头,将上官仪打量了一遍,还是没有发觉哪里不妥。
“将军,她的脸……怎么好了?”莫离指着上官仪的右脸,愈发惊讶。
见温予深目光疑惑,莫离解释道:“前天我将她的面具揭了下来,当时她右边脸颊上有一块烫伤的疤,可现在没有了。”
闻言,温予深俯下身仔细观察了一下上官仪的脸,大惊失色。
“她体内有无尽皿,一旦阿陌触碰到她,便会被吸取灵力。”
莫离看看门口,再看看床上昏迷的上官仪,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了。
苏尔陌却只是静静地睡着,好似丝毫没有受到灵力被吸取的影响,温予深只能拧着眉坐在床边守着她。
不知不觉中,月上柳梢头,蟋蟀声在静谧的夜里响起,偶尔有檐下鸟扑棱翅膀,夜晚倒是平静。
莫离凝神站在床边,紧盯着上官仪可能的一举一动。
她身上的伤以一个奇怪的速度快速愈合,皮肤甚至比之前还要白净细腻。
半晌,上官仪睫毛晃了晃,缓缓睁开了眼睛。
目光所及之处,是一个她从未见过的地方,还有莫离冷若冰霜的眼神。
“醒了?”莫离冷冰冰地问。
上官仪试着动了动身子,原本满身是伤,她以为自己再也醒不来了,不料此时身形却异常轻盈。
她坐起身来,这才发觉身上所有的伤口已消失不见。惊讶之余,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脸上的伤口也不在了。
正欲发问,莫离上前一步看着她咬牙切齿道:“伤口好了?知道这是什么换来的吗?”
上官仪皱了皱眉,对他明显比之前更甚的敌意感到疑惑,直到她听到那句让她如坠冰窟的话。
“是堂堂天女的大半灵力换来的。”
上官仪呆滞在床上,明显反应不过来,但是“天女”二字却让她异常清醒。
“阿陌怎么了?”她利落地翻身下床,走近莫离。
莫离握紧手中的剑:“你自己去看。”
说完,不等她反应,便大力拽住她的胳膊,向苏尔陌的房间走去。
上官仪被迫跟着他的步伐,直至被拖到苏尔陌房里,她才弄清楚现状。
苏尔陌用大半灵力救了她?
温予深见莫离带上官仪进来,便也起了身。
他不像莫离一样一腔怒意,只是冷漠地问她:“你体内为何会有无尽皿?”
无尽皿?
上官仪面色惨白,呆愣地看了看他,再转头去看苏尔陌。
她体内为何会有无尽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