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气到了帝君怎么办?
之前,晴柔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为了这个问题眉头紧锁,满腹惆怅。
此时的她,没心思练功,自然,也没心思修炼。
不过,她怎么气到他了呀!
“我怎么气到你了?”
“我不管,你就是气到我了,气到我伤风,鼻子快破了,你是不是该表示表示?”
他在埋怨,有帝王的威严,又像小孩子撒娇。
总之,让人招架不住。
不敢辩驳,不忍辩驳。
她眨眨眼:“怎么表示?”
“把这部分练好。你练到第二十八页了,还是很有成就的,可能,也是这段比较难,你只领悟到了表面,没领悟到深层次。如果只是真气运行,那是普通的武功心法。凡身变成仙体,需要漫长的过程,你这才是开始,不能着急,但不能不急。”
他没明说,但已经明白了,她还是不够努力。
她连自己想要的都没达到,更别提他说的标准。
她实实是气到他了,让他失望。
“我没有不急,我每时每刻都在想着修炼,做梦也在想口诀,可我,就是不能明白,你讲过之后,我也是云里雾里。”
她厨艺精湛,武功高强,字写得漂亮。
她总以为,自己是文武双全,无所不能。
没想到,会在修仙这件事上这么迟钝。
人总是有不能参悟,做不到的事,没有几个人做什么一开始就能成功,只要慢慢来,没什么不可以。
这道理她懂。
可这不是她自己的事,时间有限,任务艰巨。
她能慢慢来吗?
“看来,我没办法再偷懒下去了。”
她肩膀有点痒,忍住没动。
“从现在开始,加强训练!我是水晴柔!世上没有我做不成的事情!”
她刚才沮丧的像落水的鸡崽儿,现在,却是骄傲十足,自信慢慢。
俊楠颔首:“有信心,恒心,决心,就说明你已经成功很多了。不过呢……”
她茫然地看他。
“不过,表示还是要表示的。你先修炼,直到屋子里伸手不见五指,再慢慢把真气运开。然后,我再告诉你该怎么表示。”
她懵然点头,闭眼睛,过一会睁开亮晶晶的眸子:“君上,我能不能请会儿假呀?”
“请假?你去哪?”
“我要去茅房。”她捂着肚子,表情痛苦。
不知吃错了什么东西还是过于心急,肠胃不适了,拧劲似的疼。
俊楠看她的表情,莫名心里不舒服:“这请假做甚?”
晴柔闻言,抓了厕纸就赶紧跑了出去。
俊楠摇了摇头。
这个丫头,真的是,嗯,唉!
过会儿,传来她的尖叫:
“啊啊啊!君上,为什么没有茅房呀!”
“……”
他只有出去:“在房子后面。”
“哦。”晴柔风一样的跑到了房子后。
俊楠等了好一会,她才回来,盘膝坐在床上,“君上,咱们开始吧。”
“合上双目。”
“遵命!帝君大人。”
晴柔几乎是没有白天黑夜的修炼,俊楠也是没日没夜的指点赐教,两个人,吃不好,睡不好。不对,基本上是不睡觉的,偶有一点点的休息时间,想的也还是法术,仙法,身法,心法。
吃就更没有那么讲究了,而且,晴柔发现,吃的太好,大大减少了她的注意力和专注力。
她听说仙大多吃素,她也吃素,有的菜油都不放。
果不其然,如此练功比平时快多了,脑子灵光。
不过,可苦了俊楠。
吃了一个月的素。
他的脸都快成了菜叶子的颜色了。
晴柔虽然练功很得意,但也有些面黄肌瘦。
小圆脸,都看出来了尖下巴了。
她眸子还是清亮的,不过变大了,但没有之前可爱。
她真的是在拼命!
拼尽全力!
她知道,普天之下,没有几个人可以一步成仙。
可是,她想。
她想马上封印獙獙。
越快越好,恨不得下一刻,她就能拥有仙体。
没有谁天生强大,再强大,也会有脆弱的时候。
她是血肉之躯,不是铁做的。
如此高强度的修炼,就是神也受不了。
何况,随着日子一天天临近,她心里的压力就越来越重,越着急,练的就越急,俊楠想劝她停一停,她也不听,执意折磨自己,挑战自己的极限。
小满这天早上,下了一场淅淅沥沥地小雨,刚刚滋润的土地,又被紧接着的一阵大风吹干了。
这场雨,若不是听见,看见,仿佛不曾降落。
几乎没有人记得。
可晴柔记得,她感觉到了。
身上的每一处鞭伤,都在发痒,并且伴随着全身的疼痛,以及,身体里某一个部分,都在难受。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五脏六腑都不通畅了,发堵,想吐,吐不出来。
她摸了摸额头,把自己的手都烫的哆嗦,然后,她全身上下都在抖,把被子往上盖,紧紧地把身子裹住。
无济于事,她还是抖。
身子抖地就要蜷缩成一团。
外面的风还在鬼哭狼嚎,门窗都关的很严,吹不到她,她却感到寒风在往她身上的每一处骨头缝里钻。
她强撑着,从被子里钻出来,下床,一阵天旋地转,她站也站不稳,走一步,停一步,醉酒一般,晃晃悠悠地,晃了几步就栽倒在地上。
动静不小,厨房洗菜的俊楠听到了。
笨丫头一个月以来真是太刻苦了,让她多睡一会,饭他来准备就好,一个月下来,他也学会一点,想来想去,应该吃顿肉了。
想做一个简单的白菜丝炒肉。
他在床上又躺了一会,到厨房把白菜一片一片的掰下来,清洗,样子认真,不管挽上去的袖子掉下来,袖口弄脏了。
就快洗完了,就听到她房里“咚”的一声。
他心里一慌,急忙站起来,把洗菜盆拌翻了,水和菜叶子都洒了出来,他不小心踩上菜叶子,差点摔倒。
好在,她对他非常信任,并没有把门反锁。
“晴柔!”
她的头发挡住了脸,身子弓着,筛糠似的颤抖。
他心脏忽然抽紧,把她抱到了床上。
她的脸想火炭一样。
拨开她的头发,脸色惨白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