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江的手牢牢的抓住垂月,虽然面色平静,但是垂月知道她定不好受,虽然自己半个身子都陷进了离恨海里,但是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帝江脸色越发苍白,周身得神力也越加淡薄,而她还在往手臂里灌注神力拉住垂月。
垂月眼睛里薄雾渐渐凝聚,她用尽力气高声喊道:“帝江!你放手!这样我们都会死在这里的!你放开我!我一时半会还不会死!你去…你去寻帝君,让帝君来救我们!”
但红衣少女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只是牢牢的抓住她,其实她们都知道,去寻帝君只是一个幌子,若是真坠入这离恨海,怕是转瞬就会被这荡漾的灵力吞没再也无法回来。
身后的灵力风暴并没有停止,越演越烈,那轰鸣声越发明显,狂风吹起离恨海掀起无数波涛。
帝江越发难以支撑,额头上大滴大滴冷汗往下滑落,大风吹起秀发显得委实十分狼狈。
垂月因身子越发陷入离恨海,那浓厚的灵力已没过她的胸口,她再难开口说话,眼神里的光彩也显得有些涣散,但她口中依旧喃喃道放开二字。
帝江的身体因神力耗散太多,也越发有前倾的趋势,她知道身上的神力快要耗尽,且此刻眼前都蒙上了一层红色,她甚至很难看清眼前的景色,直到一滴血从眼角滑落,她在知道,眼睛里是血色,但是依然没有放手,又过了片刻,她隐隐觉得自己眼前出现了西山的影子,啊,自己这是即将要陨落了所以出现了走马灯了吗,连上次和那个大怪物打架也没感到自己离死亡这么近过,这次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随着最后一丝神力耗尽,帝江的身体也即将坠入离恨海的那一刻,她忽觉一股神力拉扯,便落入了一个怀抱之中,那怀抱令自己十分熟悉,散发着清冷的气息,却又那么令人安心。
又被他救了一次吗,帝江这样想着,霎时便昏睡了过去。
*帝江有点晕乎。
脑子里朦朦胧胧的数着这几日自己昏倒了多少次了,刚想翻身换个姿势躺着,却觉四肢比南荒的白骨怪都僵硬,嘴里哼唧了一声,却见周围走过一人,端详了她片刻,似是懂了她想做什么,于是一阵清风拂过,帝江很快便翻了个面,而那人似乎还没走,手上端着一碗汤水,正要喂给她。
帝江天不怕地不怕,却最最怕喝药。幼时为了让自己喝下汤药,淮邬氏整整在园子里追着她跑了四五圈,才将她捉回来喂下。
帝江虽还迷迷糊糊的,但是本能地便牙关紧闭,眉头紧皱。
那人见状,也未曾恼怒,只是叹了口气,便转身走了。
帝江随即很快又陷入昏睡中。
再醒来之时,帝江只听得耳边一阵轰隆声,似是有什么东西倒塌了。且还闭着眼睛,都能感到白光大盛。
这样还怎么让人睡觉!帝江有点气愤但也有几分无奈地醒了。
一睁开双眼,便觉得眼睛有些不适应,只因为这不是自己习惯的屋顶,这是一块亮晶晶白闪闪的,冰块。
冰块?
帝江有些疑惑,视线再移动,旁边是冰凳,冰椅,连墙壁也是冰块,自己盖得被子不是冰块吧,低头一看,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冰块。但是看着却有几分眼熟,这被子用料极为飘逸,仔细看上头还绣着金边,等等,这是九虚的白袍!
帝江为了证实自己所想,连忙站起来,抖了抖这个被子,不对,是袍子,就是九虚的没错。
帝江这才完全清醒了过来,想起来自己和垂月偷溜出九重天到了这离恨海来看九虚晋阶,后面却遇见风暴,差点坠入离恨海,当然也想了起来,自己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进入的那个怀抱。
不过此刻帝江也没太想这种让她倍感奇异的感受,她记着垂月当时半个身子都坠入了离恨海,她将看了看,这个冰屋子十分袖珍,一眼便能看穿,并未垂月的影子。
刚欲迈步出去看看帝君垂月和九虚在何处,耳边又是轰隆一声,连这冰屋都抖了几抖。
外面隐隐传来几句交谈声,声音颇沉稳,帝江仔细一听,却是帝君对人说道:“这剑气应当凝于一点将这冰山凿穿,而不是将这冰山砍断。”
帝江连忙跑出门一看,自己站在一座冰山的中央,这个冰屋是在冰山里凿的一个山洞,而在对面却是一座被拦腰砍断的冰山,那冰山前还浮着两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