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魔牢。
孟婠睁眼,面前出现一双鞋,一抬头,发现秦娣正站在牢外看着她,孟婠看见她手里拿着一个小瓶子。
手臂上刺痛传来,伴随着湿漉漉的感觉,空气里透着一股血腥味,孟婠撩起衣袖,眼眶瞬间化作血红……
手臂上,血肉粘着衣襟,一碰便可扯下一块死肉,液体流过的地方好似被腐蚀过,毫不留情的侵蚀着每一寸皮肤,入血入骨,不忍直视。
这疼痛似曾相识。孟婠忽然想起来,小时候有一回她偷溜进关押冥兽的地方,正要被冥兽攻击时判官大人出现替她挡了一击,当时判官大人喷了一口血,有一些溅到了自己身上,就是这样的疼痛。
判官大人的血……罗汉血,至阳至刚的罗汉血!
“你果然不是凡人。”秦娣道。
孟婠看着她,秦娣手上小瓶子里装的应该就是罗汉血了!可她怎么会有?又是谁告诉她的?
孟婠看了看四周,除了秦娣外没有旁人。
秦娣道:“你不必看了!我师叔他休息去了,现在是我负责看着你。”
“你手里的东西是从哪儿来的?”
“这个?”秦娣晃了晃手里的瓶子,道:“是镇上的一个人卖给我的,我那师叔平日里捉妖把脑子都捉傻了,怎么忘了这世上害人的东西不止妖呢?”
孟婠道:“我从未害过人,还有,我的这副身体本就是我的,并不是附身他人。”
秦娣负手走着,“那你怎么解释手臂上的伤呢?若非冥界邪祟怎会对罗汉血有反应?”
孟婠覆上受伤的手臂,异常艰难的开口:“无可奉告!”
孟婠有些隐隐不安,到底是谁卖给她罗汉血?又是谁教她用罗汉血试探的?那个人究竟想干嘛?想治自己于死地吗?
秦娣忽然拔出剑,道:“那就不必奉告了!你这邪祟伤人性命,迷惑世人,今天我便要替天行道!”
孟婠轻轻扯了下嘴角,不屑道:“我何时又多了一条罪名?迷惑世人?我有过吗?”
秦娣道:“那位司酒坊少东家颇有仙姿,连师叔都说他是个绝佳的修仙者,他若上昆仑必能成仙!可他却为你拗于凡尘,若不是你使了什么卑鄙手段,他怎会喜欢上你这样的人?”
孟婠问她:“我这样的人?敢问秦道姑,我是什么样的人?”
秦娣道:“冥界邪祟能有什么好人?不过是擅使下作手段,满肚子坏水,为祸世间害人不浅的东西罢了!”
“你!”孟婠一激动吐了口血,恨恨地看着她。
秦娣继续说道:“我听黎城的人说,江月白本是遗世独立的翩翩公子,清冷孤僻,品质高洁,这么清心寡欲的人怎么会喜欢上一个伎馆出身的花魁呢?”
秦娣俯视着孟婠,“能与他匹配的,该是我们昆仑的修仙者!待我收了你,便会带他入我们昆仑玉墟,到时候我与他双修,有朝一日必有所成!”
“呵呵。”孟婠忽然笑了,“说的那么好听,原来你只是为了除掉我,好让你与他双修去啊?”
“你胡说!”秦娣脸色通红,拿剑的手也微微颤抖。
孟婠此刻忽然一点也不生气,一是这个秦娣资质平庸,即便有人跟她双修她也修不成仙,二是即便自己今日真被她杀了,月爔也不会跟她双修,到时候把她的红线跟驴牵在一起也说不定呢!
孟婠低头看着血肉模糊的手臂,心上泛起一阵强烈的恶心感,这么丑陋的身体竟然是自己的?真的是,好想把眼前这个女人丢进油锅里炸一炸再剥光了扔到寒冰地狱去!
秦娣眼睛气的通红,明明现在处置的人是她,可看气势,被处置的那个人眼神才像是要杀|人。
“受死吧!”秦娣拿着剑刺过去,剑峰在离孟婠额头一寸的地方忽然被人打断,只听秦娣“啊”地惨叫了一声,接着便是剑掉到地上的清脆声。
是邢弥。
在他身后,煮饮和池墨痕两人姗姗来迟。
秦娣怒道:“师叔你干嘛拦我?这个女人她是冥界来的邪祟,你不信看她的手臂!”
煮饮和池墨痕闻言一齐看向孟婠的手臂……
!!!
!!!
池墨痕捏紧拳头,倏地拔出腰间佩剑朝秦娣刺过去——
“池将军息怒。”邢弥制止道。
池墨痕咬了咬牙:“敢伤她的人,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