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黎城。
牡丹花齐开,花瓣纷纷扰扰,街上的鞭炮从清晨起就没有停过,家家户户张灯结彩,一时间城内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池大将军归来了!”
城门处,列阵走来两队士兵,穿着黑色铠甲,英姿飒爽,气势不凡,他们手拿着长矛,排列整齐的执守在街道两边。
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地上的尘土不住的震动,可见其声势浩大。众人拼了命的够着头朝着城门口看去,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面战旗。
战旗以血红色为底,黑色的染料勾勒出奇特的纹理,远远看去像是黑色火焰,细看却是彼岸花的形状。
彼岸花为冥界之花,所以这面战旗有“死神旗”一称。而这位池将军自受任以来,三年间连打数十仗,其中无一战败,所到之地恰如死神降临一般,让敌人望而生畏。
所以他又被人冠以“死神”的名号,他麾下的军队也被人称为“红旗鬼兵”。
马蹄声渐渐清晰,迎面而来的是一个穿着铜色铠甲的少年,十几岁的模样,面容还有些稚嫩,可是眼中的杀气和坚毅却让人心生畏惧。
他坐在高头战马上,紧紧抿着嘴唇,目光清冽冷峻,丝毫没有被周遭的欢呼声打扰,他牵着马缰绳的手有些粗糙,还长了老茧,一看便是经过风吹日晒以及经常练武所致。
“没想到池将军这么年轻?”
底下的百姓们纷纷讨论着。
“可不是嘛!当年池将军被褚公子引荐上去的时候不过十四五岁,如今过去了三年,现在也才十八出头,可不还是个少年郎吗?”
“真是年轻有为,后生可畏啊!”
……
副将看了眼人群,感叹了句:“真是声势浩大,给足了将士们的面子,将军,褚府这回可是下了血本啊!”
马上的人看了眼漫天遍地的牡丹,只冷淡无比的说了句:“花选的不好。”
“呃……”副将有些尴尬,“牡丹喜庆,正好适合将军进城这样的喜事不是?再说,总不能换成彼岸花吧?那样百姓们看到了会觉得不吉利的!”
“攻人城池,杀人掠地本就不是什么吉利的事。”
“呵呵……将军你说的都对。”
一行人马走到街道正中时,褚府的管家迎了上来,恭敬一拜后说道:“池将军,我家家主有请您和诸位将士们过府一叙。”
“嗯。”他应了一声。
一旁副将有些不可思议说道:“将军,您手下可有八百将士啊!一个个的饭量比牛还大,会不会把人家吃穷了?”
管家听了不禁失笑道:“这位小将军不必担心,家主为迎接各位进城早已筹备了多时,大家伙儿今天不必有所顾虑,敞开了吃就是。”
周围将士一齐起哄道:“好!好!好!”
池将军举起一只手,众人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听他说了句:“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褚府内,下人们有条不紊的准备着宴席,褚拂之也换上一身较为正式的衣服,他挥了挥手,招来一个小厮,问他:“大小姐呢?”
小厮想了想,回道:“大小姐今日一早就去孟婠姑娘那里了。”
褚拂之微微点头,道:“也好,今晚她就要献舞了,现在让盈盈陪着她也好,对了,江兄那里你请过了吗?”
“请过了,月公子说他会如约而至。”
“嗯。”褚拂之稍微放下心,转身去准备其他事宜去了。
府里另一边则要悠闲多了。
阁楼内,香气扑鼻,朦胧的水气氤氲一片,孟婠宽完衣,缓缓走进浴桶内,温热的水包裹着身体,真是舒服极了!
她随手抓起一把花瓣撒在浴桶里,轻轻擦拭着身体,水珠顺着白皙似雪的肌肤流下,如高岭之花般清雅纯白。
忽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婠婠,我可以进来吗?”
原来是褚飞盈。
“进来吧!”
门下一刻被打开了,褚飞盈拎着一篮子花瓣进门,闻到空气里的香气,她的脸忽然一红,连忙将房门合上。
“婠婠你的花瓣够不够?我又摘了些过来。”
褚飞盈一边说着一边往里走着,脚步却越来越迟疑,她朝着里面看了一下,只见屏风里面依稀可以看见孟婠的身影。
褚飞盈咽了咽口水,走到屏风另一边,“婠婠,花我放这里了,我……我走了。”
“盈盈你帮我拿进来好吗?花有些不够了。”
“……”
褚飞盈脸上有些发烫,她提上花篮,接着深深呼出一口气,提步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