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上药!”他道。
孟婠此时后背朝上趴在床上,要上药的话需要脱去衣服,江月白犹豫了下,见她没有说话,于是说了句:“冒犯了。”
衣衫褪去,露出伤痕累累的后背,原本白皙光洁的皮肤此刻却触目惊心。
江月白看着她的伤,怔了许久。
“怎么了?”察觉到身后的人没了动静,孟婠问他:“是不是伤口很难看?”
“你!”他有些气急,这女人都受了这么重的伤还管什么难看不难看?
身后的人气愤的不行,孟婠却像个没事人,问他:“月公子,还不上药吗?”
江月白倒了些酒在手心里,用掌心将它温热后敷在伤口处。
“嘶——”孟婠吃痛的发出声音,似乎是在撒娇又似乎是在怨他:“你轻点。”
背上的力道温柔了许多,可伤口上沾了药酒的滋味并不好受,孟婠咬着牙极力忍着。
看着她受了这么多伤,此刻还忍着痛,江月白眉头不禁蹙起,手上的力道忽然加重了些。
“啊痛!”孟婠终是忍不住叫出声。
“痛就喊出来,不必强忍着。”他道。
原来他是故意的!孟婠白了他一眼,“我可是堂堂曼珠魁首,大喊大叫成何体统?”
江月白也来了脾气,“你还知道你是曼珠魁首?竟然一个人去那么危险的地方,还,还带了这么重的伤回来。”
“我这不是急着救盈盈吗?”
“就算是为了救人……”他看着她虚弱的样子,也不忍再责备她,只说道:“曼珠阁离司酒坊不远,下次你可以先来找我。”
孟婠笑了笑,轻轻“嗯”了一声,道:“早知道你和褚公子都会武功,我也不会强出这个头。”
江月白看着她,开口道:“以后无论什么事你都不必强出头,若非出头不可,可以找我……或者拂之商量。”
孟婠回过头看着他,调侃问:“月公子,你我不过数面之缘,为什么这么担心我?只是因为我救了盈盈吗?”
“……”
孟婠头枕着胳膊,百无聊赖继续说道:“还有,你左一口拂之右一口拂之,叫的那么亲近,对我却是连名字都懒得叫,难道我的名字很难听吗?或者是你心里根本不想见到我?”
“不是,我……”江月白想了想,而后说道:“我不知该如何称呼你。”
孟婠心想,叫自己孟姑娘,婠婠,再不济叫她曼珠魁首的也有,怎么到他那儿就一个都叫不出口呢?
不过,有一个称呼倒是只有他一人叫过。
孟婠抿嘴一笑,“小孟如何?”
心有灵犀般两人目光相撞,孟婠微微一笑,道:“这个称呼总叫的出口了吧?”
“小……孟……”江月白默念,似乎是顺口不少。
孟婠紧接着补充道:“以后只准你一个人这么叫我,其他人不行!”
“嗯。”江月白轻轻点头。
孟婠想着,上一世在天山,他自作主张给她起了“孟月”这个名字,如今风水轮流转也该让他随她的姓了!
“那以后我就不叫你月公子了,我叫你阿月吧!”
“……”
孟婠嘴里不住的念着:“阿月,阿月……嗯,不愧是我起的名字!”
江月白看了她一眼,不作他说,默默为她敷好了药,正要起身退出帘幕时,手却被捉住了。
“阿月,你等等。”
江月白回头,只见她从床头拿了样东西,那东西被丝巾包裹的极为精细,她一层层的将它拆开,露出了它原本的样子。
竟是个其貌不扬的陶罐。
孟婠双手捧着陶罐,小心翼翼递到他面前,道:“送你,作为谢礼。”
见她这么宝贝这个东西,江月白也用双手接了过来,左右看了看。
孟婠有些羞赧道:“虽然有点丑,但是用来煮酒还不错。”
原来是送给他煮酒的。江月白道了句:“多谢。”
“谢谁?”孟婠故意问他。
他看着床上的人,对上那双含笑的眼睛,终是破天荒的笑了,回她:“小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