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碑上刻着:吾妻缘君,夫沧海留。
沧海……原来判官大人曾到过这里。
“几位看着面生,是从外地来的吧?”一个渔夫上前问道。
褚飞盈点头,道:“没错,我们是从黎城来的。”
“黎城,那可是个好地方呐!”渔夫打开了话匣子,继续说道:“这个神女石像在村子里已经伫立二十多年了!说来也怪,都过了这么久,平日也没什么人打扫,但石像上竟一点灰尘都没有,就像新的一样!”
褚飞盈问:“这石像有何来历吗?”
渔夫道:“传说是以前一个姓陆的人雕刻的,唉!时间久了也不知道这传言有几分真假?毕竟仅凭一人之力,怎么可能雕刻这么庞大的一座石像呢?”
孟婠皱了下眉,问渔夫:“你说他姓陆?”
渔夫点点头,“是啊!村里都这么传的,是姓陆没错!”
孟婠抬头看着石像,恍然间思绪回到了上一世,判官大人和花缘君相携一起共看日出时的背影。她那时就想,这世上所谓恩爱缱绻,便是那般模样吧!
可花开终有谢时,沧海终究成了陆地。
“婠婠。”褚飞盈试探叫了她一声。
孟婠收回思绪,才发现渔夫已经离开了,褚飞盈指了指前面的茅屋客栈,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先在那里休息一夜吧!”
三人来到客栈,伙计问道:“几位客官住店吗?要几间房?”
孟婠正要说三间,褚飞盈抢着回答:“两间!两间就够了!”她转过头笑嘻嘻的看着孟婠,“婠婠,咱们睡一间房好不好?”
孟婠道:“可是这里的房间小,床也小,你不怕睡不惯吗?”
褚飞盈表示毫不在意,“这有什么?我看巫山上的温度这么低,到了晚上一定很冷,咱俩睡一起正好可以取暖!婠婠你说呢?”
孟婠一想也是,人间不比其他地方,吃喝住用处处都要花钱,现今能节省一点是一点。
池墨痕瞥了褚飞盈一眼,“女流氓。”
说罢他扔了一锭银子给客栈伙计,斩钉截铁道:“三间房!”
“好嘞!三位客官请随我来!”
褚飞盈拦住池墨痕,“喂!你有钱没地方花是不是?婠婠都同意跟我睡一间房了,你干嘛还订三间?”
池墨痕看着她,脸上毫无波澜,他随意提了提腰间的佩剑,褚飞盈立刻警觉道:“你干嘛?准备动手是不是?”
池墨痕拿起剑,倏地剑刃出鞘,透着凛冽的寒光,寒光一面是他,另一面是褚飞盈。
他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本将军纵横沙场三年,加官进爵,获得封赏无数。”
褚飞盈冷笑道:“你的意思就是你不差钱呗!”说完褚飞盈大手一挥,“伙计!你的客栈我全都盘下了!今日之内把其他人都清干净,本小姐好清静!”
一锭金光闪闪的元宝闪瞎了客栈伙计的眼,连店老板都亲自出来迎接,“这位主顾有什么需要小的效劳吗?小的一定万死不辞啊!”
褚飞盈看着孟婠,道:“照我家婠婠的体型多置备一些像样的衣服首饰,还有吃穿用度方面,按你们客栈最高的规格来。”
褚飞盈回过头盯着池墨痕的眼睛,似乎是挑衅般,继续说道:“要是你敢跟我省钱,本姑娘就不住你的客栈!”
客栈老板更是喜上眉梢,连忙迎合道:“好说好说!小的绝对挑最贵的买!”
孟婠此刻无奈的叹了口气。
池墨痕转过身,说了句:“无聊。”
一日之内,客栈里的人全部被打发走,另外还添置了好多新物件,本来略显萧条的客栈,此刻竟多了份雅致与宁静。
褚飞盈和池墨痕在自己的房间里休息,孟婠一个人出了客栈,在村子里随意走着。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巫山,只听上面传来了几声鸟叫,除此之外一片静谧。
孟婠忽然想起了巫山上的妖:老鸩、鸿雁老妖、织鸟大师、花缘君,还有云无凭,以及时时刻刻都想吃掉她的秃鹫和蝴蝶……那些妖,或曾经,或现在,都在自己面前的这座巫山上。
可是这座山,现在看起来,竟是那样陌生,那样拒人千里,没有一处长得像她记忆里巫山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