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婠姑娘你在哪儿啊?”
远处传来侍女的声音,看时辰,该是她上场了。
“阿月你带我去宴席吧!”
“嗯。”江月白应了一声,将她抱起,踩着湖面朝着宴席的方向径直飞去。
——
宴席上,乐工此刻已经准备就绪,可是舞者未到,也只有静静等着。
褚拂之问一旁的仆人:“孟婠姑娘呢?”
仆人面露难色,正要说话时只见煮饮抱着一把琵琶走了进来,众目睽睽之下去到乐工席中坐下。
褚拂之纳闷:“副阁主这是要亲自谱曲演奏吗?”
煮饮对着席上的人拱手一礼,解释道:“褚公子抱歉,是我的疏忽,我家魁首习惯了自家乐工奏乐,要是看到换了人,定然不会到场的!”
褚拂之点头道:“原来如此,看来是我疏忽了。”
煮饮颔首,接着回过身,指尖轻轻拨弄二三弦,琵琶声如玉珠落地般,拨动着众人的心弦。
忽然,一抹红色吸引了众人的视线,只见长袖翩翩,女子的面容半遮半掩,踏着轻快的舞步,长长的衣摆犹如灵动的蝴蝶,随着舞步在空中摆动,幻化成不同的模样。
将士们忘记了交谈,连喝酒也只喝到一半就放下,适才还嘈杂的宴席现在就只剩下琵琶声和她挥动衣袖的声音。
宴席上,褚拂之眼里微微显出惊艳之色,片刻后他拿起酒壶,默默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池墨痕静静地看着孟婠,眼中的寒气顿减,他抿着嘴唇,眉眼间似乎带着些愧色。
此时江月白拎着个小酒壶不紧不慢的走过来,他看了眼舞台上的孟婠,接着一挥衣袖大大方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褚拂之明显一愣,“江兄你的头发……”
此刻的江月白散着一头长发,白色的衣袂飘飘,看起来甚是风流潇洒。
他笑了笑,没有说话,眼睛却看向了孟婠。
褚拂之也看向孟婠……
只见她头上赫然绑着一根红色的发带,琵琶声愈来愈急,她转动的越来越快,那根红色的发带也随着她翩翩起舞。
褚拂之垂下眼,喝光了酒樽里的酒。
曲终,煮饮放下手里的琵琶,与孟婠交汇了一下眼神,便起身走到她的身边。
“黎城曼珠阁恭迎池将军誉满归乡。”煮饮俯身参拜,身后的孟婠也微微俯身。
池墨痕深深吸了口气,从座位上站起来,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张,他清了清嗓子:“起身吧!”
孟婠抬眼看了他一眼,池墨痕身形明显一怔,急忙别过眼去,支支吾吾的,“今夜此……此舞甚佳,赏,赏百金。”
底下的将士们均是一阵偷笑,他们的大将军这是春心萌动了吗?看到这位魁首连话都不会说了?
看来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就是死神将军也不例外!
“多谢将军!”煮饮故作大声道,嘴边露出浅浅的笑意,受了身后这位魁首一拜,这位大将军今晚可睡不着了!
孟婠看向江子陌,二人目光不自觉相撞。
“主子,走了。”煮饮小声提醒道。
孟婠转身,依依不舍跟在煮饮身后退出了宴席。
此一舞毕,后面的节目也再让人没了兴致,众将士划拳喝酒,直到半夜时分才三三两两散了席。
池墨痕因为作息规律,早早就回了将军府。
江月白站起身,正要离开时,褚拂之忽然叫住他。
“月白。”
“褚兄有事吗?”
褚拂之因为喝了酒,脸上此时烧得厉害,心里更是郁结难受,他晃晃悠悠走到江子陌面前,抓着他的衣襟,问他:“孟婠姑娘头上的发带是不是你的?”
“是。”
“那……她是不是喜欢你?”
“还不知。”
“哐当”一声,褚拂之猝然砸碎了一坛酒……
“你什么意思?!”褚拂之罕见的发火,他用力的推开江子陌,自己因为没有支撑点也接连后退了几步。
他用手捂着脸,失笑道:“她都主动送给你陶罐,还戴上了你的发带,怎么?难道连喜欢两个字也要她先说出口吗?”
褚拂之愤愤地看着江子陌,“为什么,为什么她偏偏只对你这么好?对我,却视而不见呢?”
甚至,连个简单的称呼都不愿改动。
她当褚飞盈是朋友,所以叫她盈盈,她对江月白有意,所以叫他阿月。
可自己不过是想借着兄长的名义退居其后,只盼着能跟她多说几句话罢了!可她却只叫他“褚公子”,不咸不淡的一个路人,“褚公子”而已。
褚拂之捏紧了拳头,砸在桌子上,“你老实告诉我,你喜欢她吗?”
“褚兄你醉了。”江子陌微微皱起眉。
褚拂之继续说道:“你若是明明白白告诉我你喜欢她,非她不娶,我褚拂之也愿意成人之美,若是你不确定,那我也不会轻易放手我的心仪之人!”
江子陌脑中回想起孟婠今夜跳的舞,半晌后,他缓缓道:“我应该是喜欢的。”
“什么叫应该是?”褚拂之不解。
“我以前从未对任何人动心过。”
江月白拿起酒坛灌了自己几口酒,接着说道:“可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喜欢。”
褚拂之听后微微一笑,“既是如此,你我便争一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