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靥柟香的味道,是主子来了!”
榄散三人齐刷刷向崖顶看去,只见阿孟和月爔踩着云飞落而下。
“主子!”三只小鬼围了上来。
阿孟见他们三个没事,心中松了口气,再看到后面的云无凭,确实如花缘君所说,他的情况很不好。
阿孟走到云无凭身边,看了眼一旁的蜃像,巫山殿内判官大人已经和鸩妖开战了。
阿孟道:“无凭哥哥你放心,判官大人他既然答应帮你,就一定会做到。”
云无凭似乎并不领情,回道:“本座可没让他帮我,他才不是那么无私的人。”
阿孟看着蜃像里的花缘君,笑道:“对,现在在那里的,不是冥界的判官大人,也不是血洗巫山的无湮,而是沧海。”
花缘君一个人的沧海。
云无凭看着二人之间的红线,问阿孟:“孟丫头,以后你如何打算?”
堂堂冥神私自与巫山联姻,虽然是假的,可消息早就传遍了三界外,天界和冥界肯定也知道了。
若是干脆嫁过来了倒也相安无事,天界和冥界也不会为这件事对巫山大动干戈,坏就坏在,这是假的。
天界条例,一、三界中人不许插手三界外的事,;二、天冥两界不可越界结缘。
云无凭道:“犯一条天规已然是万劫不复,你如今犯了两条,不止是你,还有他和无湮,说起来,连他们三个也不能幸免。”
一旁的三只小鬼听了纷纷看向阿孟,榄散说道:“主子我们三个是自愿来的。”
“对,是我破坏结界带他们两个进来的,与主子无关。”药饬道。
煮饮也点点头,“确实是我们三个私下的决定,与主子并无关系。”
怎会没有关系呢?阿孟心道,自己犯的天规还将他们三个拖累了,只希望到时候能从轻发落。
忽然手被月爔轻轻一握,阿孟抬头看着他,“我们会怎样?你会怎样?”她问。
“唯有等,最差不过是……”
“是什么?”
月爔看着她,缓缓道:“断红线,入轮回,将凡世之苦尝尽。”
云无凭突然笑了,“你倒说的轻巧!凡世之苦又有几个神仙能受得了的?”
世人皆说,凡世之苦有八:生苦、老苦、病苦、死苦、爱别离苦、怨憎会苦、求不得苦、五阴炽盛苦。
云无凭问:“孟丫头,若要你此刻断了红线你可愿意?”
阿孟摇摇头,她当然不愿意。
云无凭道:“倘若天规要你断,你不得不断,这便是爱别离之苦,八苦之一苦而已。”
“什么……”
阿孟眼眶湿润了,原来这么多年自己断红线,是让那些魂魄在投胎前受这最后一苦。
这种苦如今落在自己头上,个中滋味已不是往日所能比的了。
“不如你留在巫山,有我在可保你无事,但是他我保不了。”云无凭道。
阿孟看着月爔,他同样看着她,许久,月爔犹豫着开口:“或可……”
阿孟捂住了他的嘴。
“我不是个胆小鬼。”阿孟道。
云无凭似乎知道是这个结局,只无奈地摇摇头。
片刻后,云无凭开口:“孟丫头,这几日本座想了很多事。”
“本座想,若一千年前你没有救我,我必死无疑,你也不会改命数做冥神。”
阿孟点头道:“是。”
“可你救了我,入了三界中的冥界,而我依旧是巫山妖主。”
阿孟疑惑道:“所以呢?”
云无凭看着她,眼神里尽是悲凉,“还没懂吗?无论你救或不救,我们……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
“无凭哥哥……”阿孟正想说什么却被云无凭打断。
“本座放弃了!”他道,“孟丫头,还有你这个半吊子神仙,你们大可不必露出这种表情,本座知道,你们心里都松了口气吧?果然,若不是两情相悦,感情这种玩意儿还真是让人不自由,本座不喜欢!”
云无凭随意地靠着,释然一笑,道:“以后巫山不会再打三界的主意,什么冥兽,红线,本座根本不稀罕。”
阿孟和月爔相视一眼,心有灵犀般将腰间的红羽坠饰取下来。
“无凭哥哥这个还给你。”阿孟递上两枚红羽。
云无凭瞥了眼,道:“这东西本座看着心烦,你们就留着吧!要是不喜欢就扔了,反正随你们处置。”
云无凭本想直接说送给她的,但一看见她和月爔身上的喜服便是一阵糟心,他这算白给他二人做嫁衣吗?
阿孟收下红羽,看着云无凭,眼里多了分感激和温柔,“谢谢你,无凭哥哥。”
云无凭看他们一眼,又转过头去,“你们要是哪天在一起了,不必邀我喝喜酒,也不必通知我。”
阿孟抿嘴一笑,回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