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再没碰到一个妖,除了重重迷雾让人不敢松懈外。
前方似乎有个农舍,阿孟月爔二人相视一眼,继续朝着那里走去。
“好像有一个人!”阿孟道。
随着两人走近,那个人的背影愈发清晰,他身穿一身洁白道衣,于一石台上,摆着打坐的姿势,一动不动如石像般,阿孟越看越觉得这个背影十分熟悉。
那人似乎也察觉到有人来了,微微侧脸,眼睛仍然闭着。
“判官大人?!”阿孟看到那人的侧脸,他分明就是判官大人!
月爔拉住阿孟,“小心有诈。”阿孟稳下心神,两人谨慎地朝农舍走去。
石台上的判官睁开眼,看着正朝这里走来的两人,神情明显一愣,道:“阿孟?你们怎么来了?”
“真的是判官大人!”阿孟拉着月爔加快了步伐,“判官大人您原来真的在这里,快点!我们快点走!”
判官听罢,侧过脸去,背对着他们,似乎并不想和他们一起离开。
“判官大人?”阿孟正感觉疑惑,只见判官缓缓开口:“我在这里一切都好,等时机到了我自然会回去,你们才是尽快离开的好。”
“判官大人,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阿孟问。
判官闭目凝神片刻,而后睁眼,一字一字说道:“贫道名为沧海。”
“沧……海……”
月爔拉了阿孟一下,后者这才回过神来,看向月爔时,只见他摇摇头,示意此事不可急来。
此时屋内走出一个女子,竟与花缘君长的一个模样,她穿衣普通似寻常妇人,眉眼虽不如花缘君妖媚却自带有一番风韵。
她似乎无视了另外两人的存在,竟大胆地躺在判官的膝上,用头发不停地拨弄判官的脸,从眼睛到喉结,一处都没有放过,其中意味不言自明。
“沧海,不要再念那些枯燥的经文了,我们来做点有意思的事吧?”
沧海睁眼,低眉看着怀里的人,只见她媚眼如丝,丹唇轻启,脸上阵阵红晕似乎是醉酒一般,不由得口干舌燥,身体一阵躁动。
“花儿……”他轻声唤着,伸手抚摸上她的脸,她握着他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吻了一下。
!!!
沧海神色稍缓,甚至染上一丝丝危险的意味,随之他身体一震,起身抱起她走向屋内……
“判官大人!”阿孟想前去阻拦,却被月爔拉住,他道:“没用的,判官大人自己不愿意走出幻境,谁也没办法阻拦。”
“可他们……他们……”阿孟指着屋内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描述。
月爔用手捂住阿孟的耳朵,带着她离开了农舍。
两人离开农舍老远,阿孟无力的坐下,判官大人怎么会变成那个样子呢?
“月爔,刚刚那些都是幻象吧?”
“那女子是幻象,判官大人不是。”
阿孟此刻十分懊恼,道:“都怪我中了那蜃妖的计,害得判官大人变成现在这样子。”
月爔安慰道:“判官大人道行高深,不会看不出那是幻象,他应该自有打算,你不必自责。”
正这时,空中飞来了一只大雁,长约三丈,通体银白,贵气逼人,大雁背上的老妖朝着二人说道:“妖主大人说有贵客来访,特命小的前来迎接,阿孟姑娘,还有这位仙君,请上来吧!”
“你认识我?可我好像从未见过你。”
老妖哈哈一笑,道:“您当初在巫山的那几个月,有哪个小妖没看过您的尊容啊?我这位份低微,不常在妖主大人身边转悠的,您怎会注意到呢?”
阿孟见那妖怪不像是坏的,况且这大雁稀世难得,确有王者之范,定是云无凭亲派,于是对月爔说道:“咱们上去吧!”
月爔微微点头,“好。”
大雁之上,稳如平地,穿过重重云雾,隐约有阳光照进来。
老妖似乎是个爱聊天的,他笑道:“都说我们巫山是神仙坑,可自妖主大人被困忘川下的那一日起,就没多少妖吃过神仙肉了!”
阿孟没有理会他,心道这人可真会聊天!
老妖继续说道:“尤其是您在巫山的那几个月,妖主大人下令所有妖不准动您一根毫毛,吓得大家伙儿都断了这念头,生怕哪天吃错了人。”
阿孟冷笑一声,“是吗?我看未必吧?”
老妖一愣,随即笑道:“巫山上的妖太多了,总有那么几个不听话的,如有冒犯,请您多海涵。”
阿孟摆摆手,“没什么好海涵的,我也不指望跟几个小妖讲道理。”
阿孟看向月爔,只见他盯着巫山上的某处,那里有一座气势恢宏的宫殿,大老远便能看到。
“月爔。”阿孟叫了他一声,待他回过头看向自己时,阿孟微微一笑,“我会一直一直都在你身边,永远不分开。”
“嗯。”月爔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