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正值初春。
阿孟跟在月爔身后,不知他要带自己去哪儿,看着他的背影,阿孟突然想起他们初见的场景。
“如果没记错的话,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打算送给我一根红线,是吗?”
“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个?”月爔问。
阿孟勾起嘴角,故意问道:“仙君,那是谁的红线啊?你当时说那是你身上最宝贵的东西,所以应该是仙君你自己的红线吧?”
阿孟缓缓走至月爔面前,偷偷在他耳边说道:“原来仙君那么早就对我芳心暗许了啊?”
阿孟扬起嘴角,“不过这也没什么奇怪的,本冥神长得这么好看,让仙君你动心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不过呢,喜欢本冥神的人可多了去了!仙君你还是在后面乖乖排队吧!”
擦身而过之际,阿孟的手腕忽然间被抓住,再一恍神,阿孟只觉得整个人被一股强力拉走,甚至都来不及施法。
“啊!”
后背撞上了一棵树,阿孟吃痛的叫出声,“你干嘛!”话未说完,看见面前的人,阿孟的心一瞬间似乎漏了一拍。
他的样子,是生气了吗?
忽然月爔朝着她的方向靠近,愈来愈近……
鼻尖轻轻的触碰,直至每一次的呼吸都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存在,阿孟呼吸有些不稳,眼神不自然转向别处。
额头也贴合在一起,月爔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自己面前的这个人。
“明明害羞的要命,为何次次都要试图招惹我呢?嗯?”
月爔稍稍松开了一段距离,毕竟再这样靠近的话,这个冥神恐怕会窒息过去。
他凑近阿孟的耳边,语气沉沉,似乎是想让自己的话都被她听进心里去,“小孟,我不会给其他人机会的,谁让你被我喜欢了呢?”
月爔牵起她的手,两人的红线在指尖缠绕。
“你不是想寻求养花之道吗?不如我们就在这里住下如何?”
“我们?”阿孟抬起头,问他:“你不回天上去吗?”
“罢工两天,影响不大。”
不大……吗?
月爔凑近,沉声道:“谁让堂堂的冥神不远万里特意来找我呢?”
“虽然我更希望你一把火烧了姻缘殿把我逼出来,这样也不至于浪费了那么多时间。”
他心里竟然是这么想的?
阿孟有些不敢看着他的眼睛,只妥协道:“那便在这里住下吧!”
——
月爔施法变出一个花盆,问:“你带了冥界的土壤吗?”
“嗯,对了,还有这个,忘川河水,和死去冥兽的血肉,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阿孟捏着鼻子,那些腐烂血肉的味道实在是令神仙也扛不住。
月爔将血肉埋在土壤里,再一施法,腐败的气味消散不见。
“土壤还不够粘,你去林子里采集些露水。”
“忘川河的水不行吗?”
“忘川河水阴气过重,加到土里花种会承受不来,用露水调和正好。”
“哦。”阿孟点点头,正要转身离开时,阿孟看了一眼月爔,却不由得停下步伐。
没想到堂堂的月下仙人、姻缘殿一殿之主,这会儿竟盘腿坐在石头上,怀里抱着个花盆还一脸认真的拌土。
有趣,实在是有趣!
阿孟走进树林里,脚下泛着些许的雾气,朝树林深处看去,全是雾蒙蒙一片,越往深处走,雾气就变的更浓。
一片朦胧中,阿孟似乎迷失了方向,回头看时,却连来路也看不清了。
“失策,我走的太深了!”阿孟正要施法拨开云雾时,不远处似乎有个女子的声音。
难道是迷路的凡人?阿孟这样想着,便寻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迷雾里,依稀出现了一间茅草屋,屋前放着一块打坐用的石板。
正要走近看时,门忽然打开,阿孟连忙躲在了一棵树后。
从屋内走出来一个女子,纤细妩媚,身段窈窕,一袭淡紫色薄纱在雾气下若隐若现,她手里拿着一把小扇,翩翩然走到石板处,默默凝视着。
阿孟想要看清女子的脸,奈何雾气太浓,距离太远,始终看不真切,那个女子,就仿佛与雾气融合在一起似的,带着一丝如梦似幻的感觉。
“沧海。”女子忽然开口了。
“巫山又下雪了呢!这是你走后的第一年,你说过回来后会带我去人间。”
沧海?是个人名吗?阿孟正纳闷,忽然一片枯黄的树叶落下,她捡起树叶放在手心。
人间明明都入春了,为何这里的树叶却枯黄了呢?
阿孟心中一紧,这树林有古怪!
再看向那个女子时,她换了一身衣服,依旧凝视着那块石板。
“沧海,自你走后,已经过了三年,我一人在巫山的日子,只觉得分外漫长,你是否也跟我一样呢?”
她伏下身子,倚靠在石板上,闭着眼似乎是要沉沉睡去。
“沧海,我想你了。”
阿孟看了看周围,雾气似乎没有之前那么浓了,再看向那个女子时,阿孟不禁愣住了。
“花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