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主大人,那个女子的身份已经查清楚了!她的名字叫阿孟,从冥界来的,是个道行不高的冥神,在冥界的声誉还不错,但在人间可就难听了!”一小妖禀报道。
座椅上的人睁开了眼,眉心间金色的妖印若隐若现,褐色的眸子剔透明亮。
黑色的鹰面具遮住了受伤的左眼,冷冷的寒光透过面具,让人不寒而栗。巨大的青色衣袍覆盖着无比强健的身躯,浑身上下散发着强大的妖力,令人不敢靠近分毫。
“妖主大人,那个小姑娘已经醒了。”
柔媚的声音从殿外传来,一个绝美女子手握着芍药团扇,朝着云无凭款款走来。
玲珑的曲线展现着迷人的身材,她的双手勾上云无凭的脖颈,娇嫩欲滴的嘴唇距离他只有咫尺之间。
云无凭大手一揽,将眼前香暖玉般的美人儿拥在怀中,女子娇羞一笑,道:“都过了一千年,您还是这么不懂怜香惜玉。”
“香玉就在眼前,本座当然应该好好享受,再谈怜惜。”云无凭说着,宽大的手掌正要覆上她的脸庞,怀里的人儿却化作了一阵烟。
这时盈盈的笑声从门外传来,“您早就识破了我的蜃术,为何还故意戏弄人家?”
女子从殿外走了进来,不同于其他妖,整个巫山,能对巫山妖主肆无忌惮开玩笑的,就只有巫山圣姑,蜃妖花缘君了。
“我知道你留着那姑娘的命是为什么,一千年前我都亲眼见到了,”花缘君狡黠一笑,继续说道:“可是那群蠢货好像给她灌了些什么东西,现在她连自己是谁都不认识了。”
“什么?”云无凭眉头微蹙,立刻从座椅上站起来,匆匆离开。
卧房内,妖怪们七嘴八舌讨论着,床上的人却好奇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喂!你到底想起来你自己是谁了吗?”一个妖怪问道。
“我是谁啊?”女子问道,她看着此刻面前那些长得奇形怪状的……“人”??不禁嫌恶的皱起了眉,道:“你们长得那么难看,一定是坏人,我才不跟你们说话!”
妖怪们听了这话,一下子全都火冒三丈。
“咱们现在就把她吃了,留个仙骨就行!”
“居然说咱们长得难看?那把她打的比我们更难看不就行了吗?”
“喂!傻子,这不就证明了咱们确实难看吗?”
“你说谁是傻子?你再说一遍!”
……
正要一拥而上时,门口的花缘君轻轻咳嗽了声,众妖同时看向门口,立刻都乖乖的闭上了嘴,毕恭毕敬的迎着云无凭进门。
云无凭缓缓朝着阿孟的走近,脑海里一遍遍重复着最后一次见到的那个婴灵的面容,一千年的光阴,她的容貌自然会发生变化,但眉目间应该可以认出两三分。
他慢慢靠近,眼神由探究逐渐变为冷漠,他在床前止步,下一刻抬起了手,在她眼角的朱砂痣处轻轻擦拭了一下,像是想要擦掉那颗泪痣一般。
记忆中的婴灵,眼角并没有朱砂痣。
云无凭似是叹了口气,转过身去,她终究不是自己要找的人。
“妖主大人,这个神仙怎么处置?”一旁的小妖怪问道。
云无凭面色冷漠,语气间尽显无情:“你们就给她留个全尸吧!”
“好嘞!”
云无凭冷漠转身,正要离去的时候,手却忽然被拽住了。
云无凭身躯一怔,一低头却看见一双纤细瘦弱的手正用力拉着自己,她的手很小,两只手一起才能抓紧。
云无凭回头看向床上的人,她的手微微发抖,声音也是发抖的,“救救我,我不想被这么丑的东西吃掉。”
她终究是害怕了。
一旁的花缘君却忍不住笑道:“小姑娘,连我都没胆量敢牵巫山妖主的手,你倒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云无凭抽回手,残留的触感令他不觉蹙眉。
花缘君在云无凭耳边小声说道:“妖主,你看见她竹篓子里的宝贝了吗?有了那件宝贝,您心心念念的冥界坐骑可就唾手可得了!”
云无凭抬眸,发现冥神的竹篓里有一把闪着金色光芒的剪刀,云无凭认得那把剪刀,就是它刺破了尘封自己千年的封印。
云无凭覆手施法,剪刀飞出竹篓,稳稳落在手里。
云无凭打量着剪刀,它的材质似乎是上古神器锻造而成,加上冥界的煞气,其凶险程度不是一般修为的神仙能够操控的。
云无凭收走了剪刀,吩咐众妖道:“没本座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许伤她。”
“那个……”床上的冥神得知自己没事了,立马轻松下来,问云无凭:“大哥哥,你知道我的名字吗?我实在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听到这话,旁边的妖怪憋笑到不行,“大哥哥?咱们妖主大人大你好几百轮,叫哥哥?”
屋内七嘴八舌的小妖怪一瞬间全安静下来,连花缘君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无奈地扶着额头,暗暗骂道:“蠢货!”
一道寒光扫视过来,那个小妖的笑声戛然而止。
下一秒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不住的磕头,“小的知错了!小的知错了!妖主大人千秋万世,长生不老,永远年轻!主人请饶小的一命啊!”
云无凭淡漠无言,任由着那小妖被架了出去。
云无凭看着这个冥神,不知为何,他竟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你叫阿孟,我叫云无凭,不要忘了!”云无凭语气之平和令在场的妖怪们都石化在原地,他们的妖主大人竟然还能如此,如此的温柔吗?
“嗯!无凭哥哥!”床上的冥神笑的一派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