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白脱下外袍披在孟婠头上,一只手拔出剑,利用剑气打散花瓣,另一只手牵着孟婠向远处的房屋跑去。
池墨痕一只手解开披风,他的披风很大,可以罩住褚飞盈整个身体,他看着她,道:“跟着他们走。”
褚飞盈看着地上的褚拂之,池墨痕又怒吼了一句:“快走!他我会救!”
褚飞盈被他吼的一震,她左右看了看,将放在一旁摊位上的斗笠扔给了他,“池墨痕!死神将军!你可别死了,你要是死了我就把你写进《恨春归二》,让你贻笑千古!”
“哼!”池墨痕冷冷的笑了一下,将斗笠戴在头上。
一路上,孟婠看着周遭的情景,只觉得恍然如梦,刚刚还热闹非凡的祭祀场地此刻陷入了一片慌乱和哀嚎,凡是沾染了花瓣的人,会在须臾间吐血不止,花瓣融入身体里,还在原处开出一朵彼岸花。
孟婠看着江月白,两人小指上的红线早在他脱外袍时扯断了,指尖断线在风中摇摇欲坠……
三个人来到一家空荡无人的客栈,送花神这天黎城每家每户都会出门祭祀,想来客栈的主人也是出门还没来得及回来,或者已经回不来了……
窗外,映入眼帘的只剩血色,是真的血,以及如血般殷红的彼岸花。成片成片的彼岸花于人体上妖冶的开着,黎城瞬间被染成了红色,就连月色也被染红了。
他们屏住了呼吸,忽然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看外头,煮饮和池墨痕两人扛着褚拂之朝客栈走来,天上的花瓣雨此刻已经停了。
“哥!”褚飞盈立马跑过去开门,二人将褚拂之带进门,轻轻放在地上。
褚拂之闭着眼,像是睡着了一样,而他的手心里,彼岸花长势正好,花瓣开的热烈而张扬。
褚飞盈正要伸手拔,池墨痕阻止道:“别碰!”
池墨痕继续道:“这些花靠吸收人体精气而活,若斩断了,这个人也就没气了。”
褚飞盈气恼道:“你怎么知道会没气?你又没……”
众人一时齐齐看向池墨痕,只见他神色依旧,回了句:“我已经试过了,真的会死。”
“……”孟婠看着池墨痕,神色忧虑。
按照冥界条例,除非人间帝王受命开疆扩土、抵御外敌可以杀人外,其余情况杀人者,人命都会算在个人身上。
药饬身负人命,轻则闭门思过百年,重则撤去鬼差职位并且永世不能超生。
但孟婠心中松了口气,所幸这次他可按不知者无罪处置,回去好好求情的话他应该不会有事。
池墨痕看着孟婠,道:“这次事件的缘由,我已经找到了。”
孟婠问:“是什么?”
池墨痕道:“彼岸花。”他犹豫着又补充了一句:“冥界而来的彼岸花。”
一旁的褚飞盈身形忽然一震,江月白的面色也有些严峻,孟婠见了连忙敷衍道:“什么冥界不冥界的?池将军不要骇人听闻,此事或许另有隐情。”
煮饮也附和道:“不错,这世上的怪力乱神大都是人为所致,池将军慎言。”
池墨痕这才意识过来,于是说了句:“是我贸然断言了,各位不必放在心上。”
褚飞盈担忧道:“可是这花拔也不是,不拔又会吸人精气,这可怎么办?”
煮饮道:“世间有修仙求道者数百人,我已将消息扩散出去,只希望能有得道高人可以前来相助。”
“那我哥怎么办?”褚飞盈问。
孟婠拿出玉师箸,默默来到褚拂之身边,将它抵在他的眉心处。
褚拂之身体忽然动了一下,接着眉头一拧,哀嚎了几声又昏了过去。
孟婠无奈的摇头,没有法力驱使,玉师箸的效果大打折扣。
这时,一阵阴风刮来,客栈的门“砰”的一声突然被炸开,彼岸花瓣洋洋洒洒的飘了进来……
!!!
江月白上前一步挡在孟婠面前,孟婠揉了揉眼睛,只见无数的花瓣后,凌空出现一朵完整的彼岸花。
妖冶明艳的花,带着让人移不开眼的神秘力量,只是它周身散发着骇人的怨气,这怨气的味道血腥,还带着冷冰冰的寒意,像极了忘川河水的温度。
彼岸花朝着孟婠飞过来,江月白死死的盯着它,正要拔剑时孟婠按住了他的手,“阿月。”她摇摇头,提步走到他的前面。
孟婠看着他微微一笑,“你放心,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