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大殿上的天帝有了感应。“我的女儿回来了。她在哪儿?”
“伯父,我刚才查看了,若雪阿姐没有从投生池回来!”青鸾急得团团转。
“鬼界。”一向寡言少语的千羽脱口而出。
天帝和青鸾一同来到枉死城外。天帝发动法术重击城门,可是城门未损分毫。
青鸾现出真身朝城门吐火,在火焰散去之后,城门依然完好无损。
天帝手中闪现一个法器,他将周身全部法力汇聚在法器中,释放出一道强大的光波射向城门。
砰的一声巨响,浓烟中城门依然稳如泰山。
“伯父,这城门坚不可摧,可能除了枉死的人,谁也进不去。”青鸾分析道。
天帝用法过度有些虚弱,青鸾赶忙扶稳他。
“枉死的人……龙翊翎封了法力现在与凡人无异,如果他在凡间自杀,或许能进去找雪儿。”天帝灵光一闪。
“陛下,三思啊。神官长并没有投生人间,只是身在凡间而已。如果贸然自杀,他可能会形神俱灭!”青鸾惊慌地说。
天帝看向了青鸾。
看着天帝诚恳的眼神,青鸾明白了。
青鸾返回了天界,在一个通往凡间的入口自封法力走了进去。
她来到一个小山村。这里飘荡着一个妇女和一个少女的哀号,烧纸的烟味十分浓郁,远处还传来了吵闹声。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村长儿子怎么了,王子犯法都与庶民同罪!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村里会发生这种令人发指的血案!必须报警,让刘建成血债血偿!”林石怒目切齿地高喊道。
“人都死了偿命有啥用啊,吴小玲当时精神失常拿着斧头到处乱砍。村长儿子为了保护村民才失手杀了人,你在这儿吵吵嚷嚷干什么!”村支书说。
“书记,你别在这儿胡说八道了。村里人都看见是村长儿子为了给小玲驱魔,把她错手打死了。是那个臭道士出的馊主意,应该把他抓回来偿命!”
村支书白了村民一眼。
“要我说就报警,如实跟警察说。咱这个村儿穷成这样出个大学生多不容易。虽然小玲比不上小慧吧,但她也优秀啊。这么好的孩子咱们还造谣人家这么多年,真是丧良心!”一个村民说着扇了自己一耳光。
“这孩子真可怜呐,才二十岁就走了。”一个妇女同情地抹着眼泪说。
“咱们村好不容易风光一回,出了个市状元。报警不是让十里八乡都知道咱们村有杀人犯!要不村长你劝你儿子自首,别闹动静了。”放羊老汉说。
村长脸色惨白地说:“我,我就这一个儿子……我不想让他坐牢……养不教父之过……我替他顶罪……”
林石顿时火冒三丈。“顶什么罪?!冤有头债有主,谁杀人谁坐牢!谁敢袒护他就是包庇罪!小慧可把事情都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了,我不会放过刘建成的!”
村长妻子跪了下来抱住林石的大腿。“孩子啊,我求求你放过建成吧……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替他偿命!”
村长妻子突然站起来狠狠撞向墙面,众人拉住她才避免又出人命。
此时小慧和孙燕正在料理小玲的后事。她们帮小玲洗澡换衣,梳妆打扮,一同做了一口木棺材把小玲抬了进去,装上驴车运到吴志平的坟地。
青鸾此时走到了村长家院子外,把里面的喧闹听得一清二楚。她心想:真是无赖人渣!我既然来了,务必要替长姐好好报复他们!
青鸾转了转眼珠,一个一箭双雕的办法在她脑中浮现。
“请问这是桃山村吗?我是杏花村的,是吴小玲的舍友。我们离校的时候她好像把我一个床单拿错了,我过来找她拿回去。我不知道她家在哪儿,你们能告诉我吗?”青鸾此时把头发扎成双马尾,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在门口对着一院子村民问。
“吴小玲不在家,去县城玩了,我给你拿个新床单吧。走,去我家。”村支书不紧不慢地走过来抓住青鸾的手臂往外走。
“叔叔你干嘛呀,我就是想找回我的床单。我不要新的,我那床单是我奶奶绣的,对我很重要。我找吴小玲,你拽我干嘛呀。”青鸾边后退边用手推村支书的胳膊。
“书记你放开小姑娘!”林石快步走过来把村支书推倒在地。“你这是骚扰!”
村民们面面相觑。
“呀!”青鸾故作惊讶地指着一只旅游鞋喊道。“那不是吴小玲的鞋吗?”
村长立刻慌了。“姑娘,那是我儿子的鞋,该扔了。”
“那就是吴小玲的鞋,我亲眼看她穿过。再说这尺码也不像男鞋啊!”青鸾确信地说。
“那是我的鞋!”村长夫人冲出来心虚地说。“我老头子糊涂了,连我和我儿子的鞋都分不清。”
青鸾轻蔑一笑说:“您当我傻吗?我一进这村子就觉得不对劲。看你们的反应,是你儿子绑架吴小玲想强娶她做媳妇吧?!是看她考上大学有出息,大学生又允许结婚,就……”
“不是!”林石忍不住怒吼道,“要是强娶我还能救她,她已经被刘建成打死了!”
青鸾看到林石眼中盈满了泪水,心想:这个凡人真是有情有义,可惜与长姐有缘无分。
“什么?!小玲死了?!那你们赶紧把凶手送公安局啊!”青鸾说着扭过头指着屋里瑟瑟发抖的刘建成。“就是他吧!”
青鸾叉着腰恶狠狠地骂道:“臭不要脸的,还干部子女呢,强娶不成就杀人是吧?这就是你的素质和教养?就你这模样,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配得上小玲吗?你现在赶紧自首,没准判个十几二十年还能出狱。要不然吃饭被噎死出门被撞死,祖坟被人挖,全家遭雷劈……”
刘建成听着青鸾不断的言语刺激,心中升起一股杀意。他抄起一把菜刀朝青鸾砍了过来。
青鸾嘴角上扬迎了上去。
“小心!”林石想冲上去挡刀,被青鸾单手推到地上。
刘建成一刀砍在青鸾脖子上。
鲜血四溅。
青鸾皱了皱眉头闭上眼睛倒了下去。
转眼间,青鸾也来到了枉死城。这里一片虚无,青鸾什么也看不到。
“表姐,表姐——”青鸾呼唤道。
此时浅若雪在众鬼的簇拥中坐在了鬼宫殿的王座上。她下令禁止欺凌新鬼,所有鬼魂一律平等。
青鸾为了快点找到表姐,在枉死城现出了真身。带火的红色凤凰在枉死城空中盘旋高歌,场面极其壮观。
“青鸾……”浅若雪的丹唇控制不住唤出一个名字,更多的记忆涌进脑海:一个甜美可爱的女孩拉着自己去赏花玩水,陪自己一起唱歌跳舞,还一同饮酒赋诗……
浅若雪迷茫地环顾四周,脑中无数记忆碎片重叠在一起,剪不断理还乱。
青鸾仔仔细细地俯瞰着枉死城,终于捕捉到一个美丽的身影。这是从宫殿里出来仰望她的浅若雪。
“青鸾,是你吗?!”浅若雪高声喊道。
凤凰尖鸣回应,然后俯冲到地面上变回了人形。
“真的是你,青鸾,你变成凤凰啦!太好了,你终于夙愿得偿了。”浅若雪兴奋地拉住青鸾的手。
“长姐,你现在好像和下凡之前一样,仙气依然是天神,不是上神。”青鸾察看道。
“什么上神?最近不是魔族没有动静,咱们在天宫游玩吗?天宫这么大,多少景致都没看过呢。青鸾,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浅若雪期待地问。
青鸾意识到,表姐由于记忆混乱,现在记忆退回到受天雷之前。“长姐,我们回家吧。”
浅若雪开心地点了点头。
青鸾收了火焰变身白色凤凰,载着浅若雪飞到了城门前。
凤凰落了地变回少女。“长姐,这枉死城周围覆盖着结界,你法力高强,打破它吧。”
浅若雪娴熟地手中凝聚一团光球打向空中。结界咔嚓一声碎出一个口子。
青鸾和浅若雪相视一眼,立刻朝缺口飞去。
此时天帝已经等候多时。见到二十年别离的女儿,他激动地上前抱住她。“雪儿,我的好孩子,你终于回来了。我们回家吧,你母亲和哥哥等你多时了。你的孩子们也望眼欲穿,盼着和你见面呢。”
“孩子?我什么时候有孩子了?我不是早跟您保证过在魔族覆灭之前我不会与翊翎有子嗣吗?”浅若雪疑惑地问。
天帝怔怔地望着女儿。“你不记得你是如何下凡的?”
浅若雪摇了摇头。
天帝帮女儿理了理头发,挽着她的手带她回到了神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