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是看不上我等这些所谓的魔道妖邪吗?”洛雅晴潇似是嗔怪,眼波流转。
“魔道中人虽多造杀孽,但卓某始终相信人心本善,只是你们...只是部分魔道中人所修魔功过于阴邪,使他们迷失本性,堕落成魔,才有如今的世间种种恶行。”玉溪侃侃说道。
洛雅晴潇似是没想到云溪如此所想,如久遇知己般颤声道:“宗主大仁大义,跟那些所谓的正道仙侠截然不同,他们一个个假仁假义,视我魔宗为洪水猛兽,谈魔色变,对我魔宗之人,更是不论男女老幼,无不斩尽杀绝,呵,他们所造的杀孽,可一点都不比我魔道之人少哩!”
眼看云溪还想继续推辞,洛雅晴潇继续道:“战宗主一代枭雄,果然没有看错人。这宗主信物除了你,没有人配的上。我这便召集朱雀坛下所有弟子前来参拜。”
云溪急忙拉住洛雅晴潇,道:“洛雅,你便是杀了我,我也绝不会坐这宗主之位。”
洛雅晴潇喜色尽收,伤感说道:“宗主,自战宗主失踪后,三年来,我鬼宿内部早已天翻地覆,动乱不止,如今已是一盘散沙,毫无节制,宗内奸邪之人趁机打着各种旗号祸乱苍生。你若当真为苍生计,更应该做这鬼宿宗主,稳定乱局,严苛法令,保......”
“不论如何,我绝不做这鬼宿宗主。”云溪一脸决绝,打断了洛雅晴潇的话。
洛雅晴潇深知眼前这个少年绝非贪生之人,强求不来,难掩失望,美艳的面容略显苦楚,凄美至极。
“不过...我可以配合你,挽回鬼宿当前乱局,等一切如初,我便将这万物长生戒交与你,从此之后,我便与鬼宿宗两清,江湖再见,依然是正邪不两立。我只希望,鬼宿乱局结束后,能如你所说,严苛法令,减少杀孽。”云溪突然话锋一转。
洛雅晴潇毕竟是鬼宿宗内一代翘楚,心沉似海,机智无双,对当下情形拿捏极准,此时若想再继续步步紧逼,这个少年一怒之下,甚至都能提剑抹颈,毕竟,一个出世未深,片刻之前,还立志要铲除妖邪的正道弟子,此刻却要他做魔道领袖,任谁也接受不了。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洛雅晴潇一念及此,欣然应道:“洛雅晴潇携朱雀坛下所有弟子,参见宗主!”
云溪无奈点头。
洛雅晴潇满目星河,发自内心的笑容,竟让云溪恍惚间有一丝迷醉。
“宗主,当误之急是解救出青龙鬼王,待休整万全后,去总坛协助苦苦支撑的麒麟鬼王,共同平定白虎、玄武二坛作乱。”
“你莫要再喊我宗主,另外,今日你我之约,定要对外人保密,特别...”云溪轻声道。
洛雅晴潇紧接着莞尔一笑,眉眼挑动:“特别是刚才那位红衣似火的小美人,对吧,公子?”
“哎。”
二人相视,不觉会心一笑。
“方才在血池洞内,我那同门师弟...”云溪想起刚才情景,突然疑惑涌来。
洛雅晴潇心中一振,那人修为高绝,取宗主性命只在一念之间,可观其言行,似乎暂时并无歹意,自己此时若贸然将其身份揭露,岂不是将宗主置于险地。
“噢,公子的那位师弟,是我等一位故人,其道行极深,不想竟已拜入扶风门下。”洛雅晴潇眼波一转。
云溪将信将疑,却也无从考证,继续道:“那耄魂珠是何物?”
“耄魂珠与万物长生戒一样,也是我鬼宿四大上古神器之一,不但可驱毒避瘴,更可以活血通脉,疗伤去病,功法神妙,是所有修行之人的无上神品。”眼看着云溪对此神器暗自感叹,洛雅晴潇秋波一转:“不过这些都只不过只是寻常功用,耄魂珠真正的奇用,是可以固本聚元,结成具有与神识相同效用的人造神识!”
云溪心中震撼万分,神识对于修行之人意义重大,而其修成难度堪比登天,能顺利炼成神识并领悟出魂技之人简直是凤毛麟角。而若这耄魂珠当真能化繁为简,练成人造神识,那真的可以说是旷世神通,无双法器。
“洛雅,耄魂珠既有如此功用,又存置于朱雀坛,你为何不拿它一用,助你突破瓶颈?”
洛雅晴潇抿嘴一笑道:“若前宗主有公子这般偏爱洛雅,允许我将这无双法器自行处置,那我便宁可冒着邪灵入骨之险一试了。”
云溪闻言一愣,不解问道:“怎么,这耄魂珠还有反噬之险吗?”
洛雅晴潇微微点头:“是呢,赝造神识毕竟逆天,岂能如此顺利。传闻尝试过此法的我宗前辈结局无不是邪灵入骨,化身伥鬼,形同走尸。或许,这便是逆天改命所要承受的天谴吧。”
云溪不禁后脊发凉,正所谓有所得者,必有所失。天道沧桑,不经苦难,怎能修得道法通神。
“如此说来,这耄魂珠也不过是用作疗伤去毒的增益之物。”
“也并非没有破解之法。”洛雅晴潇眼中灵光一闪,略带城府之相。
“如何破解?”
“所谓天下万物,相生相克。任凭邪灵再盛,也必有克制之物。”洛雅眼中灵光一闪而逝,“只是,这何物可用,洛雅却并未不知晓。”
云溪也略感遗憾,莞尔一笑,心中不觉间生起一丝轻快,眼前这个鬼宿宗朱雀鬼王似乎也并非自己印象中那种邪魅暴戾,妖冶放荡的蛇蝎妖女,却更像一个成熟开朗,风情万种的邻家阿姐。
一念及此,心中万分惆怅,自己日后注定还是要与眼前这个柔美女人势同水火,你死我活。
这世道艰险,所谓仙魔佛道真的不能万法相通,共谋苍生福祉吗?
一声轻叹,无尽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