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香软玉的菇凉,你的脸儿就像皎洁的月亮。
请你一定发个誓,快点来到我的身旁,
希望你发个誓,像月亮那么圆……”
只见一条长长的,蜿蜒至天空的灰白台阶上,一位身着玄衣的和尚,衣衫翻飞。
他朝着台阶尽头那轮硕大的圆月虔诚合十,口中念念有词,圆月中的佛陀正拈花微笑。
“师尊,这位大师念的经文好奇怪,我怎么都没听过?”
穆七好奇地问。
许言扯了一朵脚边的莲花嗅了嗅,道:“那是在念诗。”
阿禺不屑道:“狗屁不通。”
小刺猬阿狸正蹲在唐怡的肩上,欢快地啃着手中硕大的莲子。
唐怡一行人进入这个叫“十二镜”的秘境已经两天。
他们为了避开各大仙门的人,最后才偷偷溜进来。
除了阿禺,个个都是人生头一遭。于是便打算先走走,观个光。
当然,收到了来自阿禺看乡巴佬的鄙夷眼神。
那和尚终于把那首白话不是白话,诗不算诗的长篇大作念完了。
他抬起头,剑眉锋利,唇红齿白,目光阴沉,如金刚罗刹。
“刚才谁说狗屁不通来着?”
霎时间,幽冥幻镜里阴风大作,飞沙走石,鬼哭狼嚎。
地底下伸出的白骨手将满地的莲花扯进了万丈深渊。
天空中的佛陀消失无踪,那轮巨大圆月变得血红,
冗长蜿蜒的灰白台阶变成了白骨所制,
刚才一派祥和荡然无存。
“老子说的,你有意见?”阿禺晃了晃脖子,动了动它那小山一样的身躯,
还前前后后拉了拉筋。
唐怡带着众人往后退了退。
那鸠摩罗脸色铁青;
“哪里来的腌臜泼才!”
他仔细瞧了瞧,突然幸灾乐祸地说;“原来是个被剃了仙骨,仙不仙,妖不妖的东西。”
“就凭你也敢在爷地盘上撒野?”
一句话戳中天狼神君的最痛处。
他瞬间现出巨大的真身,全身冒着幽幽的蓝色火焰,狭长的银眸似有雷电轰鸣,张开满布利齿的血盆大口,就朝鸠摩罗咬去。
鸠摩罗抬掌一挡,一个巨型幽冥鬼骨张嘴喷出一道倒万字符,冒着阴森鬼气,携着万千怨灵,朝阿禺扑来。
“哼,雕虫小技!”
阿禺抬起他的前腿,往地上一跺,
“太上无涯!”
只见一轮巨大的阴阳双鱼在脚下飞快地旋转。
一团幽蓝的火焰仿佛听见号令,向倒万字符当头罩去,只听那万千怨灵凄厉惨叫,
整个空间被震得一晃,倒万字符灰飞烟灭。
那幽冥鬼骨被激怒了,张开空洞的嘴。
地狱深渊里无数冤魂的悲鸣嘶叫化成黑霎霎的巨蟒,扭动着巨大的身躯,
向阿禺攻来。
只见半空中,巨大的天狼口吐火龙,搅动着气流带动的漩涡,
向巨蟒撞去,只听“嘭——”的一声巨响,
巨蟒被炸的粉碎,四处飞散。
唐怡等人被呼啸而过的气流吹得东倒西歪。
就在这时,一丝黑色的怨念迅雷不及掩耳地飘进了没有防备的
阿禺眼中。
天狼狭长的银眸蓦地呆滞变黑,灵台失去了清明。
一张晃动着,皲裂的,高傲美艳的脸闪过脑海,那女子血丝满布的眼睛盯着他,眼里全是疯狂的仇恨,厌弃与憎恶。
“你怎么不去S!S的怎么不是你?”
“你该S!”
“我后悔怎么没早点杀了你!”
“娘……”
阿禺喷了一口血,陷入黑暗。
灵力无法维持巨大的身躯,他再次变小,从半空中掉了下来,
掉进了匆忙飞来接住他的唐怡怀里。
穆七气得直跺脚,不服气地大叫:“卑鄙,小人!背后下黑手,算什么英雄好汉!太不要脸了!”
鸠摩罗装模作样地合十,翘起的嘴唇无法掩饰他的好心情,
“施主,此言差矣。”
“那是他的心魔,他输给了自己。”
“何况这么一个失了仙骨,寿元将尽的可怜虫,我才不想搭理!”
众人一惊!
穆七急道;“他可是天神大人,怎么会S呢!”
鸠摩罗面无表情道:
“曾经是!”
“五百年前大名鼎鼎的天狼神君,贫僧也有所耳闻。”
“现在也就是个落架的凤凰,跌下了神坛,什么也不是!”
唐怡却突然道:
“刚才听闻大师正在诵诗,甚是优美动听。不知是哪位诗人的杰作?”
鸠摩罗一听,嘴裂到了天边,
哈哈一笑,挺直了脊背,神清气爽地道;
“善哉!善哉!这位女施主过誉了!不是什么大诗人,就是贫僧刚才拜月偶而所得!”
唐怡崇拜地望着鸠摩罗:“大师真是天纵奇才,我等望尘莫及!”
鸠摩罗随意摆摆手,想摆出高人做派。
但是快笑裂开的脸暴露了他此时此刻的心情。
许言默默地看了唐怡一眼,搓了搓手臂。
唐怡拿出一块魏太子赞助的精美玉璧,双手奉了上去,
恭敬道:“这是我家乡的一位僧人所写,虽然不及大师万分之一,
但是也和大师是同行,还请大师品鉴,指点指点。”
鸠摩智乐道:“哦,还有同行,是诗集?快拿来我看看。”
鸠摩罗手指一点,那块玉璧悬在空中,瞬间分化出几十片,排列成一个圆形状,
缓缓转动,每一片玉璧上都有留仙体刻着几句诗。
鸠摩罗看得如痴如醉,一会儿捧着心热泪盈眶,
一会儿抚掌大喊:“好诗,好诗啊!”
一会儿癫狂大笑,
一会儿支着下巴忧伤地叹息。
唐怡静静地等在一旁,不吱声。
穆七看着唐怡不动,他也不敢动。
只能在心里嘀咕:“这位大师中邪了?”
许言偷偷瞄了一眼,只见其中一页写着:
“我与那俊俏的恋人啊,情深深意绵绵……”
他还是忍不住抖了抖……
鸠摩罗看完,抹了抹眼角,看着唐怡道:
“你家乡这位大师在何处?”
“那位大师已经坐化。”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平生一知己啊,却不在人世,可惜,可惜啊”
唐怡立刻眼圈一红,躬身一拜:
“鸠摩罗大师,您可否救救我的知己爱人?”
“你的知己爱人?”鸠摩罗茫然地问
唐怡温柔地摸了摸怀里昏睡的天狼,道:
“刚刚听闻大师提及他寿元将尽,
小女子悲痛莫名,我想起他曾经对我念过的诗,
“离开你的时候,我送你多情的秋波,
请你用明媚的笑靥,永远好好地对我。”
说完,就低下头拿张备好的帕子捂着脸,一抖一抖。
“唉!”鸠摩罗什叹气道,“这天狼虽然没什么礼貌,
但看在你这小女娃送了这本这么感人的诗集给我,
还这么懂诗……”
“罢了,我告诉你吧,其实这只天狼还有一线生机。”
唐怡赶紧道:“请大师指点。”
“仙骨重修!”
唐怡惊喜地张大眼睛,问;
“”如何重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