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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一对坏家伙

  让逸姑想不到的是,刚满怀愧疚地离开徐子武的家,这边又看见了可怜的徐卓然。

  “一直觉得他们父子个性截然相反,现在看来,都是重情重义的人啊!”逸姑叹气。

  正哭得肝肠寸断的徐卓然,觉得有什么东西探进了怀中。

  泪眼看见卫子的长脸在拱自己,他抱着卫子的脑袋更是悲从中来。

  卫子直接伸出舌头去舔他脸上的泪,于是他看见,卫子居然转过身去,屁股冲着阿诺,用驴尾巴用力扫阿诺的脸。

  徐卓然正欲阻止,就听“啊啾”一声喷嚏,阿诺蹦了起来:“死驴!你敢用屁股对着我,看我不......”

  余光看见徐卓然的呆相,讪笑道:“嘿嘿,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徐卓然不动,不说,不怒,就那么一直盯着阿诺看。

  阿诺被那双眼睛看得仿佛自己一身的鼠毛落尽,赤条条地简直无地自容了。

  嘴里只好不停地唠叨:“你总吃鱼腥草,我实在受不了那味儿,本鼠是生不如死啦,所以就逗逗你......”

  徐卓然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再脸皮厚,也没有厚到没有良心的那一步,阿诺羞愧难当。

  “小崽子!云端都闻见你身上的腥味儿了!”逸姑现身替阿诺搭了几级下台阶。

  阿诺迅速下台:“是啊,我,咳咳,鱼腥草中毒了。”

  自被逸姑从“化骨散”下救出,徐卓然对逸姑的好感立刻飙升。

  见她出面为阿诺打圆场,只好揖手道:“仙姑辛苦,可见到祖父了?”

  逸姑把这边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徐列。

  她虽顽劣,见到徐列却始终恭恭敬敬。

  虽然自己是棵一万多年的苜蓿草精,但是和徐子武打交道这么久,自诩为其红颜知己的她,这点礼节还是有的。

  徐列也需要时间慢慢消化这些讯息。

  见逸姑要走,他笑着拿起身后的一个包袱:“这是卓儿的娘按照你说的他现在的身量,给他做的冬衣,你带给他!”

  逸姑把一个包袱扔进徐卓然怀里:“拿着,你娘亲手给你做的棉衣!”

  一听是娘做的衣服,他顿时忘记了所有。

  衣服叠得整整齐齐,从中衣、夹衣到棉衣都有,他将脸埋进衣服里,隐隐能闻到母亲的气息。

  “想家了吧?”逸姑柔软的手,慈爱地抚摸着卓然的头。

  徐卓然抬起头,眼圈儿红红的,但是脸上却在笑:“嗯,李州说此处距峨眉山不远了。”

  逸姑笑:“傻孩子,距离是不远了,但是往后的路崇山峻岭很多,更艰险,所以,速度会更慢!”

  然后,她睨着眼睛看阿诺:“其实阿诺要是真死了,你的背立刻就直了,也就不用去峨眉山了!”

  阿诺那个气啊,有你这样的主人吗?

  眼看着徐卓然已经忘了那件事情,你还特意去提。

  哎哎呀,真是被你玩儿死!

  果然,卓然的怒火再次燃起,他看也不看阿诺:“放心!到了峨眉山我就和它恩断义绝!”

  阿诺尴尬地笑:“嘻嘻,大少,大人有大量,莫气坏了身子。”

  玩笑中,双鱼玉佩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了卓然胸前。

  逸姑走后,阿诺一直追问卫子:“死驴,你是怎么看出我在装死?”

  卫子依旧尾巴一挥,不理它。

  这一路,水路较多,因为带着卫子,雇船的花费不少。

  这天,徐卓然来到了荆江岸边。

  沿江至此,水面陡然变得宽阔,江水洪波涌起,浩荡东流。

  “天呐,这可怎么过河啊!”卓然不禁发愁了。

  阿诺蹲在他肩头,嘴里“啧啧”有声:“这里水势凶险,不会有人摆渡,沿江走吧,前面总会有渡口的。”

  江岸水草丰美,卫子吃得迈不动腿。

  看见一老农,卓然上去问路。

  老者说再走十里有一个渡口,每日巳时有船渡江,但是还要看当日江心的浪是否大,如浪大,艄公也是不摆渡的,那就要等到次日的巳时。

  现在已经是未时,今天渡江是不可能了。

  “老丈,那么渡口附近可有住宿的地方?”卓然问。

  老者笑了:“当然有,还不少呢?遇到暴风天,有人住十余天都不得渡江啊!”

  谢过老者,徐卓然更不着急了。

  十里路,就是眯个午觉申时前也能赶到。

  于是,他干脆找一处树林,趁着午间阳光尚好,找了块大青石躺下歇一会儿。

  听着哗哗的江水,卓然居然睡得很香。

  卫子打了个响鼻儿,卓然知道,有人来了。

  他从大青石上坐起身,看见一个白衣白马的公子翩翩而来。

  看年纪,来白衣人年纪只在二十上下,手持长剑,英气勃发。

  看见徐卓然,他便牵马过来。

  卓然忙起身站好。

  因为风吹日晒,个头也高,卓然看着像是十八九岁的年纪,皮肤虽然黝黑,但剑眉星眸,笑意盈盈,看着非常舒服。

  “年兄,在下云延,斳县人氏,欲去江州投亲,敢问年兄意欲何往?”云延彬彬有礼地揖手。

  卓然略侧了身子,让他看见自己背后的那一块凸起:“在下来自京城,姓徐名卓然,欲去峨眉山求医。”

  云延看见了他微驼的背,不无遗憾地说:“哦,年兄也是独自出行吗?”

  突然,他的目光定在了卓然的腰间。

  卓然低头看自己的腰,以为他在看短刀。

  便摸了摸刀柄:“这刀是父亲赠与我的,一直随身携带。”

  云延笑笑:“你的刀鞘甚是别致,是你娘亲手编的吗?”

  卓然也笑:“不是,是我姑姑编的。”

  “能否赐予细观一二?”云延笑容可掬地说。

  卓然立刻解下佩刀,双手递过去。

  云延还真是喜欢那个刀鞘,他反反复复地看了一会儿,眼中的阳光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乌云:“很特别,让我想起一位故人。”

  他看着徐卓然:“年兄,我们可以同路吗?彼此好有个照应。”

  奇怪的感觉只是一瞬间,卓然不太喜欢他。

  但是又不好直接拒绝,只是说:“我这匹驴老了,恐走得慢。”

  云延看一眼卫子:“是很老了,可以换一匹马呀。”

  卓然微微一笑:“不,我要带着它同去峨眉山。”

  云延眼珠一转:“好啊,那么,到渡口再说吧?”

  尽管云延也是牵着马步行,但是速度明显很快。

  于是,徐卓然请他前面走,约好在渡口见面。

  云延一走,阿诺就说:“这个云延看着奇怪,不似凡人,可能是什么精怪变得,大少一定要小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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