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虎鹿和龙葵
屋子中央黑光一闪,两个身影扑通一声跌倒在地,浑身是血的龙葵,扶着奄奄一息的虎鹿,出现在了我面前。
只用目光淡淡一扫,我就知道,这次前往永夜地狱,虎鹿受的伤,比龙葵严重数倍。
以他的法力,和我送给他的吊坠,受重伤的,本不应该是他,这个家伙想必是为了保护龙葵,才受的重伤。
没想到,他竟真的将她,救了出来。
或许,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吧,就像当初,凌风豁出性命,冒着形神俱散的危险,到凤凰台上,救我一样。不过,害我堕入幻境的事,可以抵消,但屠杀一城百姓,我不会,就这么算了。
“放开他。”瞥了眼扶着虎鹿的龙葵,带着一如既往对龙葵的仇视,我一字一句的,冷冷开口。
对于我冰冷敌对的态度,龙葵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火冒三丈,而是十分乖顺地,松开扶着虎鹿的手,一眉顺眼的站到一边。
有些诧异的瞥了她一眼,我走到虎鹿身边,伸出手掌,替他疗伤。一道道魔气,有蛇一般钻进他的身体,他身上的伤口,随着魔气的涌入,开始出现了愈合的迹象。
“噗——!”就在他身上的伤口开始愈合的时候,从掌心涌出的魔气陡然消失,一口浓血从我的口中喷出。
“有鱼,你怎么了?!”下一瞬,摇摇欲坠的身体被一双手扶住,我转过头,龙葵带着一抹担忧的目光,映入我的眼帘。
一向骄傲如她,若不是真的发生了改变,是不会主动打破我与她不死不休的僵局的。
看来那半个时辰的搁置,达到了我想要的效果。不过,只是,对虎鹿有益的效果,对我,没有任何用处。
“滚开。”我沉声道,将扶住我的她,毫不留情地推到一边。我要让她知道,无论她与虎鹿怎样,与我,她永远都是,势如水火的仇人。
要开战,就光明正大地开战,而不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使阴招。若非身不由己,表里不一、口是心非的事,我向来不屑于做。
调整好气息,我当着龙葵的面,使出了一直不敢在魔族人面前暴露的,汇聚了仙力和至尊力的仙族法术。
虎鹿的身上,虽然有一半的魔族血统,但另一半,是妖族,而仙族的法术,和妖族同根同源,并不会伤害妖族人,所以用仙术医治他,不用担心因为仙术和魔术相克,伤害到虎鹿。
“你……”见状,龙葵下意识地开口,话一出口便意识到不妥似的,立即闭上嘴,不再言语。
我知道,对于我会仙术这种事,她感到十分吃惊。因为仙魔有别,而且仙魔是天生的宿敌,仙术魔术相克,很难共存,若非实力在神族达到下神,魔族达到下魔阶品,根本无法让两者在同一具身体里共存,而且,即使可以共存,只要没有达到神族天尊、魔族魔王的阶品,也是要通过吸食活人的精元,来防止两种相克的法术反噬身体的。
(天族的神仙分为十等,由低到高分别是下仙,中仙,上仙,下神,中神,上神,地尊,天尊,帝君。魔族的魔相应分为十等,由低到高分别是下魔,中魔,上魔,下尊,中尊,上尊,魔尊,魔王,魔帝。)
而我现在展示给别人,也就是在龙葵眼中的阶品,是魔族的下魔,也就是需要通过吸食活人的精元而防止两种相克的法术反噬身体的存在。
龙葵并没有见我吸食过活人的精元,也不知道我身负两大远古神族的强大血统,根本不会受到两种法术的反噬,所以,她会对此感到十分惊奇。
因为将自己几乎全部的法力,全部注入到了那块吊坠之上,我的法力大不如前,即使动用了仙力和至尊力,竭尽了全力,最后也只能勉强愈合虎鹿身上的伤口,无法恢复他的法力。
收回手掌时,汗水已经湿透我的衣襟,我瘫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明显感到此时的自己已经快要因为法力耗尽,晕过去了。
“有鱼,我知道,”沉默了片刻,鼓起勇气似的,龙葵缓缓开口,没有像之前一样,上前扶我,“你为了保护虎鹿,把自己九成的法力都注入在了他身上的那个吊坠之上,现在身上已经没有多少法力了。我知道你在乎虎鹿,不过不要勉强,只要救回他就好,他也不出去打架,不需要恢复法力。”
“带他下去,我现在,不想看到你。”我道。
以为替我着想,我就会感动吗?整整一城人的性命,三千的无辜冤魂,此时还徘徊在奈何桥上,无法安息。
三日时间,在恢复法力的过程中,很快过去。第三日晚,因为法力大损被魔王知道,派来替我疗伤的玄霖,便又按照魔王离开之前留下的吩咐,操办起了第二天的婚礼。
食物、美酒、鲜花、喜稠、红毯、喜服、蜡烛……看着宫里的魔兵在玄霖的指挥下,接连不断地进进出出,我头一次知道,举办一场婚礼竟需要这样多的物品、这样精密的筹备。
“这个,可是入洞房前要饮的,交杯酒?”看到魔兵端着一个放着一个做工精致的酒壶和两个酒杯的底盘从我的面前经过,我叫住魔兵,对玄霖道。
“回魔后,是的。”正指挥着别人的玄霖闻言,转过身来,郑重其事地向我行了一礼,道。
“只有这一套吗?”
“是的。”
闻言,我收回目光,心里暗松了一口气。
“不过,”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玄霖补充道,“魔后就是想多要几套,属下可以立即命人去准备——魔王离开的时候吩咐了,倘若魔后不发话,一切按魔族最高的规格置办,魔后若发话,一切便按魔后的喜好来。”
“哦。不必了,一套正好,我就是不知道这魔族的规矩,问一句罢了。”说罢,怕他为求周全,私下里多准备几套,我忙再次开口,一本正经地强调了一遍,“就要这一套,不许准备其它的,明白了吗?”
“喏,属下明白了。”闻言,再次尊卑有别的,以属下对主人的态度,郑重其事地向我行了一礼,玄霖转过身,继续筹备婚礼。
奇怪了,今天他怎么变得这么循规蹈矩?莫不是因为我马上就要变成名实相符的魔后了?没有心的人,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评判,反而总是让人摸不到头脑。
因为一个经历,断了自己所有的后路,不知道,他当初经历了怎样的痛苦。
许是伤得太深,身为故事主人公的他,从未与外人提过他为“情”所伤这件事的,具体内容,所有人都只是知道他因此挖了自己的心,除了他以外的,连故事涉及的人物都有谁,都不知道,我亦无从得知。
入夜,和婚礼有关的一切,已在玄霖有条不紊的指挥下,布置妥当。坐在挂满红色喜稠的寝宫,我伸出手指,弹出一道黑色的令羽。
片刻后,柳雪出现在我的面前,此时的她换了一身衣服,脸看上去异常白皙,明显是化了妆之后才过来的。
“怎么样?”我道。
“回魔后,您要的东西,属下给您带来了。”略一迟疑,柳雪道,将手伸进自己的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