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更衣。”
锦瑟没好气的看着她火烧火燎的迈着小碎步狼窜而逃,额头青筋忍不住的跳了跳。
她这算不算是交友不慎,惹祸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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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弯新月爬上树梢,淡淡的星辉透过枝杈落在鹅卵石铺就的小径,投下斑驳的光点。
锦瑟踩着忽明忽暗的光点缓步前行,穿过后院的栀子花林前往秋兰苑。两名侍女挑着灯笼默默的跟在两侧,眉眼恭顺,安静的仿佛两个人形木偶。
秋兰苑内人来人往,得到命令恭候公主大驾光临的仆从,端着摆满饭菜的托盘,沿着雕梁画栋的长廊穿梭于厨房和偏厅之间。
等候在厅内负责伺候主子膳食的侍女,早已收拾好桌椅,摆好碗筷,静待菜色上齐主人到来。
与偏厅仅有一墙之隔的主卧室,白袭秋衣衫齐整,神态虚弱,眼底泛着淡淡的青灰。
一阵清凉的夜风从门缝里吹进来,他吸了口凉气,忍不住捂着胸口闷咳。
“主子,您身子骨不好,何必硬撑着请公主过来,若是过了病气给公主,恐落下口舌徒惹是非。”
贴身伺候他的侍女慌忙呈上热茶,眉眼间尽是无奈。
“去看看公主来了没有。”
白袭秋接过茶盏小酌了口,平复虚弱的气息,稍显不耐的将人支走。
“是。”
侍女不敢忤逆,幽幽的瞟了他一眼,挑帘出屋,径自走向前院。
白袭秋放下茶盏,目视人走远,硬撑着从书桌走向书架,拉开书架右侧隐蔽的暗格。
一个拇指粗细的青花瓷小瓶,静静的摆放在暗格里,不知已经放了多久,精雕细刻的瓶身,蒙上了一层浅浅的落灰。
静静的盯视小瓶片刻,清冷的眼底闪过一道决绝的目光,他取出小瓶塞进袖口藏好,复又关上暗格返回书桌,佯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泰然自若的端着茶杯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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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来了。”
前院一阵喧哗,侯在院门等候公主驾到的小厮,眼尖的瞅着,锦瑟一袭青衣纤细苗条的身影,缓步而来,出现在不远处的牡丹花林,一溜小跑冲进内院,扯着嗓子大声报信。
听到风声的侍女小厮各站其位,沿着通向内院偏厅的长廊恭候而立。
“主子,公主来了,奴婢扶您去偏厅。”
方才去前院探信的侍女刚好听到小厮的喊声,从二道门折了回来,挑帘进入厢房。
白袭秋放下茶杯,稍作沉思,扶着桌子起身,低声吩咐:“年前怀王送的果子酒在哪里?公主最喜欢喝果子酒,去取一坛来。”
“在冰窖,奴婢这就去。”侍女眉眼恭顺的答应,紧接着又转身走了出去。
“你们主子的病可好些了?”
清雅悦耳的声音由远及近,锦瑟青衣苗条的人影,已出现在长廊尽头。
迎向院门的秋兰苑侍女斟酌的回禀:“回禀公主,主子烧退了,仍是胸闷咳嗽,气色不太好。”
“不会呀,本宫开的药一副药到病除,如何会还没退烧?”
锦瑟蹙眉,深不可测的目光透过窗户的缝隙,看向倚窗而站的俊雅身影,暗自叹息。
看来今晚的夜宴比她想像的还要难以应付,白袭秋分明就是对她的身份起了疑心,连带着药也不肯喝。
“主子一向不喜喝药,生了病硬扛着,若不是此番烧的厉害,奴婢们不敢瞒着回禀了王总管,公主也不能得知。”
迎至院门的秋兰苑侍女亦是白袭秋的心腹,心思机敏,眼尖的瞅着锦瑟脸色不好,几息之间已经想好了说辞,巧言为主子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