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咕什么呢,快走吧.......,趁她没反悔,走晚了说不定又不出不去了。”
“谁知道她是不是一时冲动,日后再找咱们麻烦。”
“说的也是,先出去再说。”
非议者众,根深蒂固的坏印象,一时半会改变不了。
“各位公子请吧.......,醉荷小筑不许大声喧哗。”醉荷小筑的侍女听得不顺耳,沉着脸赶人。
宋锦瑟虽然不学无术,被人诟病,但是身份地位摆在那儿,跟随左右近身伺候的侍女,在府内高人一等,饱读诗书者聘为女官,较之低等官员家的千金小姐也不差。
被人无情呵斥,意欲离开的少年面色不虞,但也不敢争辩,随即一哄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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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兰苑。
整洁雅致的卧室里,雪白烟罗绫帐,轻掩下的沉香木雕花大床,白袭秋虚弱的闭着眼睛,眼底泛着暗青,白皙俊美的脸颊烧的通红。
“拿纸笔来?”
锦瑟蹙眉,仅是淡淡然瞟了眼他的气色,已然判断出先前从府外请来看病的大夫,是个不折不扣的庸医。
近身伺候白袭秋的侍女不敢有片刻耽搁,恭敬的呈上笔墨。
锦瑟提笔写下药方,笔走龙蛇一气呵成:“照这个药方煎药,每天三次,饭后半个小时服用。”
“是。”侍女即便心有诧异也不敢显露半分,恭顺着接过药方退出卧室。
“秋主子,公主来看您了。”
王戎不失时机的凑到床前,小心翼翼的贴到白袭秋耳边禀告。
“锦儿.......。”
白袭秋细长的睫毛微微轻颤,虚弱的睁开眼,模糊的视线落在站在床前的青衣倩影,逐渐有了神采。
“病了好好养着,夜里风寒,以后不要再等我了。”
锦瑟眸光闪烁,心虚的错开视线,无法正视那双迷离的眼睛,一瞬间流露出来的炽热深情。
“咳咳......”
白袭秋激动的目光瞬间又黯淡下去,撇开头捂着胸口闷咳。
锦瑟眼皮子抽了抽,僵在当场,一时之间相对无言。
“秋主子,公主是关心您的身体。”
屋内的气氛稍显尴尬,王戎义不容辞的跳出来充当和事佬:“公主知道您生病,饭都没吃就急着赶过来看您。”
“药方也是公主开的,已经命人去煎药了,主子喝了公主亲自开的药,病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他絮絮叨叨的啰嗦,听的锦瑟很是不耐烦,白袭秋则是心神大震,猛地睁大了眼,不敢置信的瞪着他。
他没有听错吗?
从小不学无术的纨绔公主会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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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唉,一时心乱写下药方,又引人怀疑了。
锦瑟敏锐的察觉到白袭秋的异常,心尖猛地颤了颤,一个激灵回过神来,俏脸一沉转身就走:“王戎,照顾好袭秋,本宫还有事要出去一趟。”
“公主.......。”
王戎一愣,来不及细想慌慌张张的追出屋外。
“你回去吧,有人来府里找我,就说本宫进宫去见父皇了。”
锦瑟走的飞快,青衣倩影一阵风似的飘远,消失在长廊尽头,仅留下清脆悦耳的声音随风飘来。
“来人,去把公主写的药方拿过来。”
厢房内,白袭秋硬撑着坐起身来,随身伺候的侍女很有眼色的抽了靠枕塞在他腰下,让他舒服的靠着床头休息。
另有人听到命令不敢耽误,即刻跑向厨房,一来一回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已然把锦瑟亲手开的药方,呈献在主子面前。
白袭秋接过药方,仅是看了一眼,目光倏地一暗,心沉入谷底。
药方上的字迹,下笔流畅苍劲有力,一笔一划渲染着经年累月,沉淀而成的丰韵和气势,绝不是一朝一夕能够练成。
这不是公主的字,绝对不是。
写出这副字的人,和从小不肯用功,字迹潦草不堪入目的宋锦瑟,绝对不是同一个人。
如果她不是公主,会是什么人?
真正的公主,又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