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千柃诺迷迷糊糊的醒来,微微睁开双目,就对视上了熟悉的面容,顾晚司。
刚想赶他出去,却不曾想身体动不了,怒吼道:“你搞什么鬼?”
声音并未封住,是忘了,还是故意的?他应该不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只是让自己动弹不得嘛?
只是这么简单吗?是在报复自己昨天打了他吗?顾晚司……也从不记仇!
不记仇吗?这话说出来自己都不信,别人怕是更不可能相信,顾晚司这人记仇的很,可从未像今天这样过。
坐在床边的人盯着千柃诺看了一会,半响过后才开口:“千柃诺,”
响起的是自己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成熟稳重许多,一改往日的懒散性子。
“你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动不了?”
“这很正常,你若是能动,那才怪,”话音刚落,
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温柔地抚摸着千柃诺脖子,虽说动作很轻,但还是能感觉到一种火辣辣的疼痛,
顾晚司要是不摸,自己应该快忘了,昨日在温泉旁明明想着回来处理一下,结果回来,就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
“痛吗?”顾晚司柔声道。
千柃诺并未回答,只是诧异的看着他。
“那狼妖当真是死不足惜,”说到这句话的时候,顾晚司眼神中流露一丝厌恶。
千柃诺好像察觉到了不对劲,很快就将这给压了下去,不能让他发现自己对他的怀疑,不是让人假扮的更好。
“你什么时候知道心疼人了?”
“我一直知道心疼人,尤其是对你呀!”
千柃诺听到他这样说,有点儿想…………打人的冲动,以前咋没发现顾晚司脸皮怎么厚?
不对,他脸皮一直厚,只是这是比之前厚了几百倍,几千倍。
突然,千柃诺想到了什么,刚才就感觉不对劲了,顾晚司脸上的伤呢?
这才一夜,怎么好的这么快?没有半点儿痕迹,看来这人当真不是顾晚司。
“你来这里作甚?”千柃诺问道。
“没事就不能来了。”
“阁下若是不存恶,自然是能来的,可为何要变做他人模样,”说完,千柃诺坐了起来,迅速的变化了一件行动方便的衣服。
看到千柃诺能动,顾晚司并没有惊讶的什么神色,像是早就知道一样。
“我变做谁了,我怎不知,你是不是睡糊涂了?”刚想伸手探千柃诺额头,却被避开了。
“阁下可知,你扮的错漏百出。”
听到千柃诺这样讲,顾晚司的整个脸都黑了下来:“你什么时候察觉的?”
“看到你的第一眼。”
“当真,”顾晚司疑惑的问道。
“不全是,大多的破绽都是你流露出的神情,和说话的语气。”
“不愧是千柃诺,看来传闻并非浪得虚名。”
“阁下这是承认了。”
“如你所言,不过,我还是有一事不明,”
“那药效并没过,你怎么能动。”
“用灵力逼出体外就好。”
话音刚落,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师尊,你在吗?”
千柃诺向门口看去,一瞬间的功夫,假扮顾晚司的人已经离开了。
“师尊。”
“进。”
进来的是岑宣:“师尊,今日掌门说不授课,休息一天,”
休息一天,顾晚司又搞什么,千柃诺想道
“……”
“师尊可以带弟子下山一趟吗?”说到后半句的时候,岑宣的声音低了下去。
他自己也不确定千柃诺会不会带他下山,内心早已做好被拒绝的准备。
“怎么想下山了?”
“弟子想下山……”
千柃诺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想道:“直接说想下山,玩一会不就行了吗?”
“你收拾好了吗?”
“啊!”
“你若是收拾好了,我们便出发吧!”
“我收拾好了。”
“那走吧。”
两人刚准备出房间,秦安兰火急火燎得推开了门,闯了进来,完全没有注意到岑宣。
“不好了,守山门的几个弟子遇害了!”
听到这,千柃诺脸色微变,急道:“尸体呢?”
秦安兰喘了几口气儿,脸色通红,汗流满面,看来是一路跑过来的,一着急,忘了还有法术:“在…大……殿。”
千柃诺转过头来,向身旁的岑宣道:“你先回去吧!”
刚要走,却被岑宣拉住了衣袖:“我要陪是师尊一起去。”
“你刚才也听到了,大殿里不是别的,是尸体。”
岑宣眼神坚定道:“我不怕。”
千柃诺也没有拒绝他,毕竟,未来岑宣长大后也有可能会见到血流成河,早些经历也好。
刚到大殿,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玉华长老正查看死者伤口,顾晚司在跟着帮忙。
“没有通知其他长老吗?”千柃诺大步走向前,看了下那些弟子,共有数十名。
“没,”顾晚司只是简单地回答了一下,目光并未从那些弟子身上移开。
“这些弟子死了多久。”
顾晚司并没有回答他,千柃诺知道他现在的心情很复杂,也没有追问下去。
“不到一炷香时间,”玉华长老站起来,道
玉华长老像是知道千柃诺要问什么,随即又道:“这些弟子的死法统一,都是被活生生的挖去了心脏,又在致命的地方捅了几刀,应是同一人所为。”
“被活生生挖去了……。”
最后两个字像鱼刺一样,卡在千柃诺喉咙里,怎么也说不来。
千柃诺下意识的向顾晚司望去,发现顾晚司早已瘫坐在了地上,浑身都在打颤。
顾晚司有这样的反应不足为奇,这些弟子是在活着的时候挖去了心脏,并不是在死后挖的,
若是在死后被挖,顾晚司或许没这么难受,让顾晚司更难受的应该是死后又被人在致命的地方捅了几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