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皇子与公主
一大早起来,他先是吩咐了亲卫许多事务,然后就坐下来吃了早点,安心等着孙女儿过来。
孙女儿痴傻了十五年,昨日又经历了一番劫难,方才清醒过来。俗话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他相信自家孙女儿也必定是有福之人,所以才能遇难呈祥获贵人相救,終得三魂归一。
今日是自家孙女的及笄之日,其他的人和事都不重要,尽可暂缓,留待日后再作搭理。而孙女儿的及笄典礼,他只想好好陪着她,亲眼看着她完成这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大典礼。
正想着,就听到一道清亮的少女嗓音响起:“爷爷,惜儿起晚了,让您久等了。”
晨光下,牧云惜在两名宫女的随侍下,步履轻盈地走进殿来。
灿金色的晨曦,映照在她光洁如玉的脸庞上,笼罩出一层温暖的光晕。她晶亮的双眸,仿佛镶进了金子般耀眼,整个人明媚而娇美。
牧吾天含笑看着糅合了儿子和儿媳两人外貌优点,却又更显出众的孙女儿,心中涌起一股欣喜和骄傲:“累了就多睡一会儿,不必太早起来,用过早膳了吗?”
“用过才过来的。”牧云惜点点头,走向老人挽住他的一边手臂,跟他一同走进院子中,“爷爷昨夜睡得好吗?早食是否用过了?”
牧吾天点了点头,祖孙俩在院中一棵大树下的白玉桌前坐下来。
早有宫人备好茶盏在桌上,看到两人走来便斟好了热茶,凉着待饮。
“今日是你的及笄之日,这么重要的日子,原本理当在自己家里行礼宴请宾客的。是祖父无能,没有理好家,让你连在自己家里都不受善待。”牧吾天心中觉得愧对自家的孙女。
天底下只怕没有谁像她这般命苦,生来不久便三魂缺一痴傻了十五年,自小又没了父母,他这个祖父也常年在外征战,只留她一个人在家由下人带着。
偏偏府里那些跟她有血脉关系的人,不但不疼惜她,反而一心只想算计毒害她。若非她命大得贵人相救,早就在被那些人算计坠崖时,死了如他们的愿。
而今因祸得福历险归来,却连个及笄礼都不能在自家举行,这一切都是他这个祖父没用,没能照顾好她,还让她跟着他受苦受难。
“爷爷,在孙女儿心目中,您不仅仅是全影魅国的大英雄,也是惜儿的大英雄。”牧云惜看到老人脸上的自责和懊悔,心中忍不住恼恨起那两房人来,“您以一己之力镇住了全国的安宁,也守好了牧家整个家族的安全。若非有您的拼命,牧家所有的人都不会有今天的好日子过。
分明是二叔公三叔公两家人,不识好赖不知感恩地在背后搅局,否则牧家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惜儿并非是非不分之人,您为这个家操的心够多了,没有必要再背负不属于您的罪过。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叫,不能同心同德的家人和族人都无需留着,要想牧氏家族守住世家地位或更进一步,我觉得您就应该狠下心来。不只是把那两房人逐出将军府而已,还应当把他们,与跟着他们沆瀣一气的所有人,一起逐族。
也许您会觉得我的心太狠了,但您要想想,留下这些人在家族里,牧家会发展成什么样?若是您只想着守好将军府就好,无需理会牧氏家族如何,那留着他们当跳脚小丑看倒也无甚不可。”
“……”牧吾天倒没有想到孙女儿已经想得这么深远了,他原本只是想着,把那两家分出去眼不见为净就好,但现在听她这么一说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你说的这些,我还得好好想想。”
“惜儿也只是忍不住多想了些罢了,也许事情并没有我想像的这般严重,爷爷不必有太多的心理负担。”牧云惜知道老人家这是思想受时代和大众的影响,难免会重视家族人数的多寡,要一下子逐出去这么多人,他还是很有心理负担的。
牧吾天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微笑道:“待你四叔公回来了,我会跟他好好商量商量,你只管过好你的及笄之日就好,小孩子家家的,不要操这么多心。”
第一次有长辈摸她的头,牧云惜有点不习惯地傻笑了两声,问:“四叔公也会赶回来给我过及笄日吗?云悸哥会不会回来?”
“会的,他们应该也快抵京了,说不得立即就进宫来同我们汇合了。”
“那就好。”
祖孙二人正说着闲话,就见有宫人进来禀报:“老将军,二皇子三皇子和清公主前来求见。”
“快快有请!”牧吾天连忙领着牧云惜出门相迎。
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两名少年携一名少女疾步兴冲冲而来,远远的就开口呼喊着:
“云惜姐姐!”
“云惜妹妹!”
“云惜妹妹!”
牧云惜虽然是第一次见到这三人,但根据听到过的信息,很快就推测出三人的身份。
个子最高的少年一身褐红衣袍,面容刚毅俊朗,年约十七八,浑身上下隐隐罩着一层火焰——这便是影魅国的二皇子夜七煌了。
个子稍矮些的少年一身绣竹青衫,面容清俊镌秀,年约十五六,应为影魅国的三皇子夜七栖。
跑在两名少年之前的少女,应是影魅国帝后足下唯一的一位公主——夜七清。
她年约十三四,俏丽的面容犹带稚气,个头娇小玲珑,着一身粉红衣裙,甚为娇俏可爱。
牧吾天和牧云惜同三人在门口互相见了礼,一行五人便相携进了殿。
夜七清最为激动,热情地挽住牧云惜的手臂,嘴里叽喳不停:“云惜姐姐,昨夜寒哥哥把我们三人叫了过去,我们这才知道你和王叔祖昨日遇袭了。”
“云惜妹妹有大福气,不仅化险为夷还因祸得福了,这是难得的喜事。”夜七栖脸上的喜气甚为真诚。
就连夜七煌也点头附和:“若动手的人知道你就此恢复正常,只怕气得不轻。”
“哼,这等心思歹毒之辈,气死了才好。”夜七清冷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