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贪没礼品
牧吾天道:“以往不知那两家如此狼心狗肺,现下既已明了,自然不能再放任他们继续嚣张得意。老夫昨日已同惜儿商定,此番必得好好追究那两家人的责任。”
牧云惜见不得自家祖父操劳了一辈子,现在却被家里养着的一群白眼狼给伤了心,忙劝他:“爷爷,树大了总要分杈的,牧家如今人口众多,虽然我们一房加上四叔公那一房的人数少了点,但二叔公和三叔公两房可是子孙兴旺得很啊。”
“您和四叔公长年在外,未能察觉到府里人心的变动,但我独身一人处在府中,加上不知事、威胁不了他们,各种风言风语可没少听进耳中。”
“近两年来,他们早已不掩野心,二叔公三叔公早有心家主一位。否则这一次他们两家也不会趁此机会,算计我们祖孙二人了,只希望四叔公和云悸哥那边没事。”
“他们的主要目标是我们,你四叔公应该没事,我昨夜已派人前去探看了。”牧吾天也不傻,他昨夜一看到自家孙女儿让那位高人捉过来的人,就立即联想到老四两祖孙那边,当即便让亲卫带了一批精兵前去救援。
夜七寒年轻气盛,虽年不过十八,却自小接受储君教育,最是见不得那些不顾大局,只为眼前小利争斗不休的小人:“若非有王叔祖和牧四叔祖两房在外支撑顶立门户,牧家岂能有今日?牧家二房三房如此短视之人,凭何臆想家主之位?!”
“有些人的眼中,就是只能看到些许蝇头小利,丝毫不肯顾全大局啊。”牧吾天抚须长叹。
想他辛苦拼搏了一辈子,只盼着能给家人和族人遮风挡雨,多创下一些家底。谁知到头来,也正是这些被他护在身后的家人和族人,给他暗中插刀插得最狠。
坐在他身旁的牧云惜,伸手安慰性质地拍了拍自家祖父的手臂,口气刻意放轻快:“爷爷,其实这事也不难处理,既然二叔公三叔公觉得他们劳苦功高,这么多年来为牧家谋了大笔钱财。是以,理当在族里最有话事权,就连家主一位都该归属他们两家所有,那便让他们自己去当他们的家主去吧。”
“不能同心一气的族人何苦要硬拧在一起?不如散了伙分开过吧。大家把前账清一清,让他们两房带上各自的追随者,离开镇国大将军府,自己去创他们的家业去吧。我们犯不着沾他们那点光,这么些年来,让他们两房人在将军府借住了这么久,您和四叔公已经很对得起他们血液里的那一半亲缘了。”
在场余人听得眼前一亮,禁不住都点头称好。
亲缘什么的,光靠血脉是连不住的,没有真情实意作为基础,一切都是空谈。
魅帝当即拍板道:“王叔,以朕看来,莫不如便依惜儿所言的,把牧家二房三房分出去吧。劲儿使不到一起的族人留着也是无用,说不得还会时常扯后腿。没了这些人搅风搅雨,日后惜儿一个人留在府里你也能放心一些。届时朕同皇后再想私下多看顾她一些,就没别的人敢跳出来拦着了。”
“皇上所言甚是,牧家二房三房贪心不足,这些年也不知贪没了王叔同牧四叔多少东西,依我看就该跟他们把账清一清。明日一早我便着人翻出这些年来赏到镇国大将军府的礼单,务必叫他们两房人吃下多少便给我吐出多少来,不给我翻倍赔偿,定不放过!”寒后也不是什么好气性的人,一番话说下来,头上的凤头钗不知道被气得晃了多少下。
牧云惜在一旁看着皇室这尊贵的一家三口,气咻咻地为自家出谋划策,心里暗暗有些咋舌。
总觉得这影魅国最尊贵的三个人,跟她以往固有印象里的皇家人一点儿也不像,但这真性情看起来却很是有点可爱可亲的味道。
牧吾天听了这一番话,终于也痛下决心:“既已如此,那便分家分支吧。老二老三两房人只管带着他们的人手自立出府,日后我牧家嫡系一脉便只余我们大房连同老四那一房。人虽然少了些,但至少没有了闲杂人等的搅扰,日子也能过得清心些。”
“是啊,爷爷,您和四叔公想开一些就好,怎么说牧家新一辈也还有我和云悸哥顶着呢。”牧云惜拍着胸口保证。
过去她傻不知事,府中事务帮不上忙,但如今的她,完全能够让自家祖父和四叔公哪怕回了边城,也无后顾之忧。
京城的事务,她回府之后会学着把控起来,让家中的两位老人都能好好放心。
话已至此,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寒后立即起了另一个话题:“说起明日惜儿及笄一事,我觉得牧家二房三房的人只恐未必真有心给惜儿操办庆典。半个月前我便早早派了人前去大将军府过问此事,那两房的人回话,说是已着手备下。但两日前我再次派人前去查看,却并未发现府内有何动静,便连府中下人也对此事避而不谈。倒是宫中派送过去的一概物事都被收存起来了,前去查看的人回报,那府里一样赏赐的物事都未曾摆放出来……”
“老二老三既然早早便打算好,趁此机会对我祖孙二人下毒手,想必便是从一开始就未打算给惜儿办什么及笄之礼,只等一切得手后再说。”
牧吾天真是不想不心寒,一想就恨不得当即把那两人抓来狠狠揍上一顿。
亏他往日里一直以为,那两个庶弟对他很是尊敬。却没有想到,原来那两家人早就包藏祸心,想把他和孙女除掉了。
相比之下,牧云惜倒是很冷静,她细细地分析道:“二叔公家的长孙女牧云怜,只比我小了半个月,今日一大早便是她连扯带拉地把我弄出城,并一掌把我打落断崖。牧云怜在二房三房中一向受宠,被视为小天才少女,若我所料不错,宫里备下的一切物事,正好方便二房三房的人给她办及笄之礼。”
话中未尽之意,在场诸人一想便通,太子夜七寒当即气得俊脸遍布寒霜,眸中怒色难掩:“这些人竟如此卑鄙无耻!往日里偷没了将军府的年节之礼也就罢了,如今竟连云惜妹妹的及笄礼品也妄想霸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