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将至,楚不衍回来了,风尘仆仆,多是疲惫,眼睛爬满了血丝。
“燕先生在哪里?”楚不衍突然出现,抓住守门弟子的手就问。
守门弟子看清是大师兄楚不衍才稳下神来,说:“燕先生在院中。”
得到了回答,楚不衍转头就进去了。在宗门为楚忆珩处理后事那两日,就在楚忆珩殓尸时,发现了楚忆珩刻在手臂上的字,“风莺儿”三个字已经结了疤,楚忆珩至死也为他们留下了线索。
楚不衍一路跑过去,没半刻就到燕执离面前了,他立即说道:“燕先生,找到线索了,可以直接定风莺儿的罪。忆珩的手臂上刻着风莺儿三个字,加上我和慕容城主在洞穴里遭受的幻境,一定能定她的罪。”
“神气内藏,仙缘盛道。如此修炼下去,飞升成仙可成,”云澈见了楚不衍,满眼惜才,“执离,这人,好呀。”
“好不好,他自己说了算,”燕执离瞥云澈一眼,警示他还是少说话为好,云澈也懂,转过头拿起茶杯探茶叶香。
燕执离这边给倒了杯水让楚不衍饮下,接道:“我都知道了,你现在神情聚惫,好好休息才是。小璟已经上报储君,离宗楚忆珩遭巽宗中人下手,执法司的人已经到了。”
燕执离说完,楚不衍也喝完了那杯水,眼睛就开始睁不开了,整个人也慢慢陷入昏迷状态:“燕……燕先生,忆珩她——”声音戛然而止,楚不衍睡了过去。
燕执离接着昏睡过去的楚不衍,施法就让他去自己的房间。
“空间置物,执离越发的见长呀。”云澈说这话时颇有长辈的口气,燕执离也不脑他,毕竟他就是长辈,早在燕执离飞升成仙前,云澈见已经在仙界里待了千年了。
处理好了楚不衍,燕执离就准备去见从离宗来的执法长老。画骨起身,跟着燕执离走,行至一半,说:“就这样把他留在那里没事吗?”
燕执离转头回话道:“没事,他自己一个人待惯了。”
刹那间,两人四目相对,脸颊上流露的早已经不是青涩,而是看见眼前人就是心上人油然而生的欣喜。画骨猝不及防猛的一下凑到燕执离最近的位置,蜻蜓点水般在燕执离唇上逐了一下,然后眼里满是笑意,她嬉笑着说:“就像你习惯我待在你身边一样,”说笑间画骨又快速的逐了一下,“不过呀,没有人会一个人待惯的,他是别人的神,又不是自己的神。”
“你说的都是对。我想到了一件事,接下来你承担一点。”燕执离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抓住画骨的肩膀,把她往墙面推,吻上了她,直到画骨呼吸不上满脸潮红,燕执离才放开了她,画骨也才得畅快的呼吸一番。
看着画骨快速呼吸的样子,燕执离带着疑惑无辜的语气问道:“这都多少次了,怎么你还没有学会换气?”
画骨按捺不住跳动的心,抬头一看,就看见燕执离近似无辜的脸,按捺住了往上的手,气愤道:“你就是得寸进尺,小人模样。”
“是不是次数不够多,所以你才学不会?”燕执离又带着那种无辜的语气说话。
画骨直接把头埋在他心口上,试图将两个人的心跳速度调到一起,可是燕执离没给她机会。
燕执离捧起画骨的脸,就是说:“夫人说我是小人模样,又说我得寸进尺,那我还是让夫人看看小人得寸进尺的模样才好。免得夫人学会了撒谎。”最后一句,燕执离贴着画骨的耳边说,说完还不忘吐口气,感到了热气,加之燕执离其中的一只手抚上了她的后颈,画骨眼眸有点迷离了。
画骨一闭眼,就感受到背靠在了柔软的地方,画骨说:“不找执法长老议事了?”
燕执离沉声道:“天色已晚,该休息了。”
屋外下起了雨,初时淅淅沥沥,后来便响起了雷声,闪电也在应和着,雨自然也慢慢下大了,疯狂了般砸在屋檐上,绿叶上,枝干上,花朵上。也许是一连开了多月的太阳,才使雨这般疯狂。
雨下到了后半夜才停下,风莺儿推开窗,看屋外享受过大雨清洗的芙蓉,娇滴滴的被雨打落了不少,翠绿的树叶大约是不忍它孤身一人被无情的雨打落,也下去陪她了。风莺儿看着,不过是满地的花满地的叶,满目的疮痍。
“莺儿,你还没睡吗?”
风莺儿随着声音看低头凝视下面的人,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说:“你不也还没睡?”
白子沉站在芙蓉树下,满地的花叶上面,回来秋陵楼就看见了风莺儿在窗边。风莺儿低头就能看见他,她也看的入迷,就差一点,她都要陷进去。
白子沉回答道:“明日有些事情要做,被风长老叫去,因为下雨就晚了些时间回来。”白子沉一直抬头看着风莺儿,带着笑看着她,不嫌累,只恨不能多看两眼。
“抬着头多累,想和我说话就上来说吧。”风莺儿抬手招呼白子沉上来。
白子沉环视四周,看着没人就一跃而上,到了刚才风莺儿倚着的窗边上,他到那里就停下了,坐在窗边上,整个身子也朝着外面。半夜坐在姑娘窗边,白子沉是第一次,他有些不太自在,低头抬手挠挠头发,眼睛没敢往里面看。
风莺儿说:“坐在那里没事吗?”
白子沉摇头道:“没事,要是让别人知道我半夜待在你房里,对你名声不好。”
巽宗上下都知道白子沉和风莺儿是天作佳偶,他们本人也知道自己会和地方成亲在一起一辈子,就是白子沉在风莺儿面前有时候显得像个榆木脑袋,惹得风莺儿不禁发笑。
“巽宗上下都知道我们是要成亲的,现在你这样的说,是不想娶我了是吗,那你说说你喜欢上谁了,”风莺儿打趣说道,“看你这个心思,怕是喜欢上别的宗门的女弟子。”
听风莺儿这么说,白子沉连忙捂住风莺儿的嘴,说:“没有没有,你也不要说这样的话,我的心思你怎么会不知道,我什么事都和你说的。”
“那你说说,今天我爹找你干什么了?”
“就是离宗死了一个弟子,那名弟子挺可怜的,才十六七的样子就没了,”说到这里白子沉难免的感到生命流逝的无奈以及惋惜,“在离宗现在提出的证据里面,那名弟子就是死在幻术下,当局对我们十分不利,我们必须找出相关证据配合离宗调查,那名弟子是被巽宗谁杀死的。”
“那么确定就是我巽宗弟子,万一是别的有心之人陷害我们,怎么办?”
“离宗因幻术死亡,巽宗幻术闻名天下,现下各宗门齐聚京城,会幻术的必定是巽宗弟子。”
“这样呀。”
两人也就聊了一会儿,风莺儿看白子沉疲惫不堪,就说:“夜深,休息吧。”
“那莺儿也早些安歇。”
风莺儿目送白子沉离开,直到看不见才回身关窗。
想着刚才和白子沉的对话,风莺儿翻开掌心,掌心冒出了一团蓝色的火烟,风莺儿就那样看着火焰在她掌心里不断跳动,她明白,事情要结束了,五百年,终究只是弹指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