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三个黑影蹲在那里鬼鬼祟祟。
桑颜一脸茫然,“北夷什么时候要打北沧了?我怎么不知道?”
潮白白眼轻“嘁”一声:“你都多久没回去了?不知道的都以为你死外面了,说不定供奉都撤了,神君都换人了。”
青元莞尔,“有护法坐镇不会的,可能中间有什么误会。”
又是一片死寂,桑颜将下巴抵在扇端,双目出神似在思索着什么。
良久后,面色越来越沉。
原来如此,这妖仙阁竟然敢给他泼脏水。
见自家公子脸色越来越难看,青元不免忧虑,“公子怎么了?”
桑颜缓缓起身,折扇在手中一下又一下十分有节奏的敲击着,“有人不远千里送我们一礼,我们自然要百倍奉还才合乎情理……”
“颜公子在这里干什么?也学别人听墙角?”
耳边冷不丁出现的声音,打断了桑颜的遐想,回神后才发现,刚想的入神,不知不觉就站起来了。
而南归见桑颜突兀的出现在窗外,眼神也很迷惑。
桑颜一滞,刚还威风凛凛的姿态瞬间缩成了一团,僵硬转身悠悠的看了过去。
发现除了蓝钰端正的立在那里,其他人都是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看着他。
桑颜心里直心虚的,干巴巴的笑了笑,“我……路过……路过……”
青元\潮白:“……”
真是一刻不嚣张就会死……
“我们走!”
潮白不愿意继续跟着丢人现眼,拉着青元悄摸摸的就溜了。
李柏远本就蓝钰口中这个定契灵的术人好奇,如今见到了,难免稀罕一二。
“你就是那个定契灵的少年?倒是个好苗子。”
桑颜也不杵,一个翻窗跳了进来。
脸上带着从容不迫的微笑,毕恭毕敬道:“不敢,桑颜还要多谢老仙主收留。”
李柏远似乎很吃这一套,眼睛都眯起来了,“你要谢的话,还是谢蓝钰吧,毕竟是他把你带回来,妥善安放,并且向我提出收留你的。”
桑颜微愣,目光悄然转到蓝钰身上。
也就是说,他确实是在安顿好自己,并且在发现自己体内禁制的前提下,还主动留下自己吗?
想到这里,眼底就不自觉染上了一层暖意。
蓝钰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灼灼视线,周身瞬间又冷了几分,似想要把这视线也一并冻结敲碎。
感受到变化的桑颜笑了笑,又使坏的想再看蓝钰那张不甘不愿的冰山脸,于是抬脚向他走去。
“蓝钰,原来当真是你向仙主求情留下的我啊,既如此,为了感谢,我定与你形影不离,听候差遣。”
话音落毕,蓝钰的脸霎时黑了八度,声音比以往都要沉重,“不用。”
桑颜乐坏了,“这就不要跟我客气了。”
蓝钰:“……”
苍天作证,他是真没客气。
见他不说话了,桑颜见好就收,他安静的坐在蓝钰身边。
“刚我听到你们在说什么妖仙?你们该不会真的认为是和北夷有关吧?”
南归听后带着疑惑的说着:“如果和北夷无关,那黑袍蒙面人怎么解释?”
“穿黑袍就是北夷人?那我穿上你们的仙家蓝服是不是就成你们云都的人了?”
见南归被噎的说不出来话,桑颜继续,“北沧王生性多疑,从他从不轻易结盟就可以看出,而北夷一直被传的诡异至极,加上两国只一河相隔,所以见到黑袍人,只会让北沧王心生不安。
我们知道这些,所以那妖仙肯定也深知这点,所以才投放黑袍傀儡促使北沧王寻求盟军。”
南归眨了眨眼睛,“那为什么偏偏选中了东耀而不是其他的邻国?”
桑颜对答如流,“你想一下昨日的仙猎场上,北沧王待北沧公主如何?”
南归想了想,道:“很是受宠。”
“是啊,所以妖仙也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决定伪装成侍女,而北沧公主是个不聪明的,所以很快就被妖仙阁主引诱去跟北沧王说与东耀联盟,接着就可以顺理成章的举办仙猎会了。”
虽然这个解释滴水不漏,但想到了之前仙长的推测似乎也合乎情理,于是南归反驳道:“可也不排除北夷有可能和妖仙联手啊。”
桑颜细微的叹了口气,“你去过北夷吗?所谓黑袍无面人也都是传出来的,连亲眼所见都可能有假,更别说这种虚无缥缈的传言了。”
说到这里,桑颜抬起那如月夜静空般深沉的眸子,定定看向南归,“最重要的是,如果北夷真的和妖仙联手,又何须只是这样装装样子呢?”
此言一出,众人都静默了。
北夷虽没有北沧大,但如果真的弱小早就被其他邻国吞并了,又怎么可能屹立上百年不倒?
所以唯一令人信服的解释就是,妖仙阁的人为了这次的仙猎会,自导自演了这样一出戏。
李怀真手指虚握成拳,用大拇指和食指指背轻轻摩擦着下巴,清澈的眸子中疑虑重重。
“这样说来,此次的仙猎会到底有什么值得妖仙的人废这番周折呢?”
桑颜转而看向蓝钰,嘴角轻轻上扬道:“谁知道呢?也许就是单纯的想看看猎场上有什么贵重物品可以顺走吧。”
毕竟,非仙家人不得入猎场,看来以后只能寸步不离了。
不管是以前还是以后,就像你决定带着我的身份,哪怕知道必死无疑也毅然决然冲出去时的决心一样。
从今以后,你都将会是我甘愿拼尽全力去守护的人。
蓝钰,我会是你最忠诚的信徒,无论以后发生什么,我保证,我绝不会背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