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帝一族,生活在太岳王朝以北的极寒之地,是以雪帝为信仰的神秘小国,名白圣国。
人们以为的雪帝一族,大抵只有这寥寥几笔来加以概括。并非因为它很渺小,而是这个国家太过神秘,太过遥远。
受环境约束,族人常年封闭在自己的国度内,与外人少有联系,以至于人们对其的了解仅仅存在于那个名为“雪帝”的信仰之上。并且实际上,雪帝一族是大是小都未曾有过一个较为明确的阐释。
“都说雪帝一族难以探寻,甚至猜测他们在那样恶劣的环境里难以生存。然而又有谁晓得,整个极寒之地都住满了它的族人。”
闻言,云痕到底是忍不住了,眉头皱的有些难看:“师父你当真去了雪帝一族?”
扶七打了个哈欠:“你听还是不听?”
云痕:“……听。”
“怎么去的我倒不记得了。只记得那日在京城喝了些酒,似乎有些困。再醒来,便已到了那极寒之地。”
云痕以为她这般说,是不愿透露去往白圣国的路径。然而,扶七确实是睡醒就到了那里,只是那酒水里的药,是她看着那位公主给倒进去的。
说来也是缘分。扶七原是上京城找吃食的,都说京城大酒楼里的厨子厨艺精湛,对比以后,她却觉着这饭菜的味道不若街旁的小吃来得好。
那时她坐在一个小摊子里头喝茶,一抬头,一个极为好看的女子领着个独眼老头从旁走过。扶七忍不住多瞧了一眼,发现那女子腰间别了一块环形玉佩。只是那玉佩,似乎并不是玉制的。
正这般思索着,那女子忽然停下,笑着从旁递上一杯酒。扶七有些疑惑,然后不自觉地接下酒杯。
再醒来,眼前是一片冰晶。
“你醒了?”
有人从旁边过来,赫然是先前她见到的女子。只是那极具异域风情的裘服着在她身上,更新添了一种别样的美感。
“你是谁?”睡了不知多久,好在扶七的意识还很清晰。
“白圣国的公主。”女子微微一笑,“或者,姑娘也可以称我为海什尔。”
“白圣国?海什尔?……我知晓了。”扶七有些无奈,自己好像又莫名其妙遇上了什么麻烦。
“姑娘知道我?”
“不知道。”
海什尔仍旧朝她笑道:“不知道我没关系,不过,姑娘可是认出了我腰间的冰驱呢。”
扶七瞧着她腰间的环状物,没有说话,只觉得那环状物似乎真的有些似冰的质地。见此,海什尔也不再多说什么,只道她可以自由行动,却万万不能离开这座冰殿。
目送着海什尔离开,扶七这才细细打量着这个满是冰晶的房间。海什尔说是冰殿,只从这房间便能看出,这确实真的是用冰砌起来的建筑。
从地面到墙壁、桌椅,还有她方才睡着的床,皆是冰制。但是在这冰做的房间里,扶七没有感觉到一丝寒意。
说到底,扶七此时更多的是不自在。
地灵们跟她提到过这位海什尔公主,旁的许是不清楚,但对于海什尔来自白圣国这一点,扶七是很明确的。
至于海什尔所说的冰驱——扶七识得那环状物,却是到现在才知晓它叫冰驱。
冰驱是何物,扶七尚不知晓,只是她曾在冥界的古籍中见过它。古籍有言,此物乃摄魂取魄之用,可寄魂养魂,亦可夺人魂魄。称之为“循”。
然而,古籍所述之循呈古铜色,海什尔所佩冰驱呈冰质。唯一相同之处,在其形状,以及其上镌刻的文字。那是一种古老的象形字,扶七不认得,却莫名把那些字的模样记得清清楚楚。
此时,有人推开门进来,手里端了一碗热汤。扶七瞧见那石质的大碗,不由得挑眉。自睁开眼睛,她的视线所及之内皆是冰晶,还以为此处种种物件都应是这般冰制物。
那人也不管她眼里透着的怪异,安静地把碗放在桌上,示意扶七喝下去。
扶七端起碗来,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孟婆汤:“有毒吗?”
面前的妇人沉默半晌,似乎有些生气她这般怀疑,却是不咸不淡道:“姑娘睡了十日有余。若是不喝,饿了也与旁人无关。”
十日有余?比她猜想的时间似乎要短上一些。扶七叹了口气,总觉得这人想说的其实是饿死了也与旁人无关。
罢了罢了,反正都已经在别人的地盘上了。活了五万年她什么没见过?就算是孟婆汤,现在也鲜少能对她有什么效果。
“哎我说,你们这汤味道不错。是什么肉炖的?”扶七先前不怎么饿,此时却胃口大开,端起汤咕噜咕噜的全咽了下去,“不过也太吝啬了些,本姑娘饿了这么久,居然就给这一点吃食。”
那妇人似乎就是等着收回她手里的碗,等到从扶七那儿接过碗来,她便要转身离去。
“哎等等!”
妇人分明是满脸的不耐烦,却还是回过头来问道:“姑娘有何事?”
扶七起身道:“可是你们公主将我带来的?”
“是。”她能猜出现在的所在,妇人似乎并不惊讶。
“……那你可知,她为何要带我过来?且又是如何带我离开太岳的?”扶七很识趣的没有说“绑”。
妇人仍旧站在原地,面无表情道:“公主与你有缘。至于如何带你离开,……呵,若是这点能力都没有,又如何能对得起她灵女的称号。”
与她有缘?这话你糊弄谁呢!扶七内心翻了个白眼。
只是,这灵女又是怎么回事?扶七有些郁闷。这里,似乎连个土地公公都唤不出来。
那妇人似乎是猜到扶七有疑,也不等她问,这便把能说的都给她说了。并且说完以后连招呼也不打一声便离开了,好像与扶七待在一处让她极其难受一般。
便是如此,扶七知晓的东西也是极少。
一是那海什尔公主的媚术。若非有此媚术,扶七不会喝下她递上的那杯酒。二是半月以后,白圣国会有血祭。
扶七揉了揉眉心。
血祭?这名字一听就不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