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七无奈:“阮公子隔三差五上我这来,就无别的事可做了吗?”
“本公子确实闲得紧。”阮云鹤摇着把纸扇,自顾自的坐了下来,“不如姑娘把你如何得知这人字十号房的规矩告知在下,在下自是不再叨扰。”
“你这问题见一次问一次,可曾听我答过?”
“姑娘若是答了,本公子自然不会再问。”
阮云鹤的厚脸皮早就被他发挥得淋漓尽致。他倒是无所谓,只是想着问出源头,再想办法让这姑娘弃了她在这天香楼独有的权力。
扶七却是不愿搭理他。原是想着拖些时日,等他烦了,自然是懒得再问。然而扶七显然是没料到他的难缠之处,阮云鹤没嫌烦,她倒是招架不住了。
“若是我说,我是这天香楼老祖宗的恩人,你可相信?”
阮云鹤:“……当然不信。”
“阮公子不信便罢了。”扶七笑道,“不过既然公子在这,我倒是有个生意与你谈谈。”
阮云鹤挑眉:“哦?说来听听?”
“你天香楼天字一号房的消息渠道,一年可就只提供一次。公子嫌麻烦,不愿做这样生意。我却有着知晓天下事的消息渠道,公子可愿合作?”
阮云鹤收起他的那副吊儿郎当模样,沉了面色:“什么条件?”
扶七哄了哄怀里不安分的阿遇,脆声道:“公子可重新打开你天香楼的消息渠道,直至我离开涂州,当然,有些生意我不乐意接。你三我七,如何?”
阮云鹤紧盯着她,没有说话。
“嫌少?你若要做这生意,消息都从我这来。”扶七笑了,“阮公子莫不是忘了,只要本姑娘一句话,你这天香楼就可以易主。”
阮云鹤危险地眯起了眼睛:“扶七姑娘是想逼我动武?”
“一句玩笑话,别那么紧张。”扶七笑着问他,“我这生意,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略一沉吟,阮云鹤点了头:“成交。具体事项交由胡风完成。”
话音刚落,阮云鹤便起身离去。等到胡掌柜与扶七谈好相关事宜找来,正见自家公子坐在亭台之上,面前摆着一盘未下完的棋谱。
“公子。”
阮云鹤接过那份契约,扫了两眼,随意收入袖中。
胡掌柜恭恭敬敬站在一旁:“公子是在为扶姑娘的来历疑惑?”
阮云鹤没有回答,思绪却在他这话中飘远了去。
天香楼如今是天下的生意大户,更久以前,却是江湖上有名的杀手组织,与朝廷相连,表面上却自成一派。包括接买凶杀人的生意,像是毒药、抢夺偷窃来的物品,这些见不得光的交易也在此处进行。除此之外,江湖消息的交易也很庞大,获利颇多。
后来,楼主惹了大麻烦,受到江湖异士的多次讨伐,逐渐没落。传到阮云鹤这里,天香楼余了三处驻地,也早已不接杀人的生意,暗地里的交易却是不少。
至于那买消息的渠道,天香楼如今的人手在精不在多,没有多的人分出来探消息。何况阮云鹤是真的太懒,没有更多的心腹帮他,这样的生意就直接给取消了。只在天字一号房添了,一年提供一次消息,阮云鹤也乐得清闲。
再谈起人字十号房,确实是有人于天香楼的老祖宗有恩。自阮云鹤知事起,上一任楼主就反复强调这个规矩。若是有人以一两一钱一分一文入住人字十号,整个天香楼便以他唯命是从。
阮云鹤却没当回事,毕竟天香楼的各任楼主都未真正遇上这样的人。于是,当胡掌柜告知扶七来了的时候,阮云鹤懵了。他倒是想死不认账,天香楼历来楼主身上的秘法却是不能忽略。这秘法不允许天香楼规矩以外的事情发生,至于违反的后果,阮云鹤私底下已经试过了。
不太好受。
不过就算如此,谁又会与钱过不去?阮云鹤摇摇头,挥手让胡掌柜离去,开一坛新酿出的美酒,又一头扎进了面前的棋盘之中……
另一边,趁阿遇睡着,扶七跑到城南的土地庙,又把土地公公喊了出来。
“上品女儿红,”扶七袖子一挥,十几坛酒在地上一字摆开,“土地老儿,你家地灵借来用用。”
“这、这、这什么,小神可不是那种贪酒之人!”土地老儿激动地数着几坛子酒,随口回道,“扶七姑娘需要,老头我借与你便是。”
说罢扔给她一个地灵,带着十几坛女儿红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