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顾自地喝着酒,不去想今天来的是什么人,要讲的是什么事。这么多年了,墨凉喝了无数杯酒,听了无数的故事,见了无数的眼泪。
终逃不过一个伤心人,一段伤心事。
忘忧酒馆,墨凉不知自己在这儿待了多久了,也不知他现在好不好。
如果不是念着他,自己是不是早就能回去了,而不是在这酒馆里喝断肠酒,听伤心事。
墨凉微微一笑,罢了。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喝着酒,墨凉静静等着今天的伤心人。
进来的是一白衣男子,墨凉拿酒的手颤了颤,这身影,好像他。随即便轻笑一声,许是对他的想念太深了,看谁都好像是他。
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戴着纱帽,墨凉瞧不出他的模样,只觉面纱之后,那双眼睛很是熟悉。
男人身躯修长,宽肩窄腰,简单地穿着件白衫,腰上配着把品相不俗的剑,有些眼熟。墨凉静静打量着他,虽未身着华服配饰,却同样吸人眼球,夺人魂魄,好像他自带仙气一般,浑身散发着独有的魅力。
白衣一袭,陌上公子。
墨凉看的有些出神。
白衣男子轻轻弯腰,算是作揖了。墨凉眨了眨眼,收回眼神,递给他一杯酒,轻声笑道:“不知公子来此是喝酒,还是忘忧啊?”
他手放在剑上,墨凉开口时见他握剑的手紧了紧,浅浅一笑,“看来公子是有心事啊。先来尝一尝我这里的酒,再与我讲讲你的故事,说完,一切也便过去了。”
白衣男子似有些欣喜,身子微微前倾,语调也显得有些急促,“你!姑娘的声音很像我一个故人,不知可否一睹姑娘芳容?”
墨凉,是你吗?
墨凉杯中的酒微微荡起波澜,是他的声音,随即笑道:“来此处的人都知道,忘忧酒馆,一晚只接待一位客人,而这馆里的人,一生只等一个人。公子,你不是我要等的人。更何况,公子自己也遮着脸,”墨凉看了他一眼,“怎有让我摘下面罩的道理?”
如果是他,墨凉敢摘下面罩吗?那年她不敢,如今呢......
只见那白衣男子微微低头坐好,像是意识到自己刚刚太莽撞了,“是在下唐突了。”
不是她吗?明明是她的声音,是不愿见我吗?
墨凉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像极了心里想的那个人。接着,他摘下纱帽,露出那张早已印在墨凉心上的脸。
一见萧郎误终身,多年之后,还是逃不过这句话。
“请姑娘不要见怪,你的声音真的很像她。”他微微低头一拜,算是赔礼,脸上仍是那处变不惊的笑容。
不愿承认也无妨,能听见你的声音也是好的。墨凉,我找了你很久,很久。
墨凉细长的手指紧紧捏住酒杯,尽力掩饰自己的激动,笑着说道:“公子不必如此拘束,今晚的酒你随便喝,想说什么便说什么。”
他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这杯酒我敬姑娘,刚才确实是我考虑不周。”
我们一起经历了许多,这杯敬你。
说着眉眼间流露出伤心之色,说:“刚才我只是太激动了,许久没听到过她的声音了。”
他看向墨凉,那眼神温柔似水,缓缓地说道:“不知为什么,我忘不了一个人,一段往事。我对她本应无半分感情,可我却怎么也忘不掉她。”说完还看了看手里的酒杯,“她平日里也是极爱饮酒的,醉了之后总与我说好些话,一开始我不在意,最后却都成了真。”
原来你真的会走,原来我不找你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你,原来你从未骗过我。
见他伤心,墨凉心中也不是滋味。还有他那满是柔情的目光,清冷低沉的嗓音,让墨凉不自觉地沉溺,便存着些幻想问道:“看来公子是忘不了心上人了?”
墨凉微微仰头,喝尽了杯中的酒。
“我不知,我有爱人,不是她。”听了这句,墨凉脸上似有两分苦笑,一闪也便过去了。果然,他注定只爱一个人,不会是自己。
不过,能再见你一次,被你记了这么久,也是很开心了。
“我不知我为何忘不了她,也不知我对她是什么情,什么意。”墨凉,我被这感觉折磨好久好久,可我现在还是傻傻的不知道,我到底爱不爱你。
怪不得你会走,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墨凉为他斟满了酒,自己也慢慢喝着,“不知公子可愿把那段忘不了的往事说给我听?”她也很想知道,在他心里,自己究竟算什么。
当然,我要把自己都说给你听,以前伤了你,现在道歉是不是晚了?
男子抬眼看了看面前的人,她侧对着自己,一腿盘着,一腿撑着胳膊,悠闲地喝着杯中的酒。这般没礼数的姿势,只有她了。
我与她初见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