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思不明白,明明他们什么都没做,也从来没做过这种事情,同时还很感激别人给予他们二人的帮助,可为什么一旦给他们恩惠的那个人出了意外,他们就成了被怀疑的那个人。纵使他们压根没那个机会,也还是有人凭空捏造一个可能出来。
“这要躲到什么时候啊……”在南江城内的一片树林之中,藏在树上,借力坐在粗宽树杈间的月思嘟着嘴嘟哝了一句。
他们都已经多了十来天了,还都是躲在树上,只有每日吃东西时才会下地捕猎一些猎物,同时还不敢生明火,每一次都是要她用灵力烤熟才能吃。
月思觉得,这十多天吃的东西可真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杨阳景何尝不觉得这样很难受,但他也很无奈,除非真的有足以证明清白的证据,不然只是凭口头言说,都是很假虚的,随时都能被隐匿和隐藏变换。
“我也不知要躲到何时,一切都要看连小姐如何做打算。”杨阳景很温和地解释道,同时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月思,提防着她一不小心掉下去。
前几天与连佩语说事的就是月思,不过当时连佩语很快便信了她的话,可这几日究竟还会不会再疑心他们,都还是未知的。
拨弄了一会儿边上的树叶后,月思忽然想到了一个办法,略有些激动地转身看向杨阳景,但因为转的太急,险些一个踉跄歪倒下树。
因为一直留意着的缘故,在月思身子刚刚往外斜了一些的时候,杨阳景就下意识地已经伸手去拉,一个不留意,二人之间的距离稍稍靠的有些过近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月思快速地眨了几下眼睛,然后侧开头同时别开自己的视线,有些紧张地说:“对,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没注意……”
杨阳景此时也回过了神,也有些微哆嗦地坐回自己方才的位置,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只是木讷地点了点头。
二人就如此尴尬了好一阵子,杨阳景都在想着要不要说些什么缓和一下气氛,但思来想去还是得说说自己方才想到的办法的月思抢先开了口。
“景哥,刚刚我想到了一个办法,就是我用灵力给我们变幻一个假模样,就如同在之前在悬崖上躲过对你的诛杀一样,变幻出一个假象迷惑那些人,我们也好去寻证据,这样也就不用只是期待别人帮忙给我们辩白了。”
月思的眼睛里闪着光亮,满眼都带着期待,而刚才的意外就好像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事,直接被抛之脑后。
杨阳景有些愣神,刚才突然紧张起来的心跳缓了下来,心绪也杂乱无章。
因为等太久都没得到杨阳景的说法,月思忍不住疑惑地歪头看了几眼,然后抬手在他面前挥了挥,“神儿还在吗?该不会是被我的办法给惊住了吧?”
月思有些想不通,起初提出这个办法的,她记得很清楚,是杨阳景先提的,怎么现在然而轮到他自己愣了神呢?
看着杨阳景还是没有回应,月思上下看了看,准备伸手捏一捏杨阳景的脸,好让他赶快回过神来。
月思的手还没完全伸出去,杨阳景就已经像是刚回过神一样,抓住了她即将不安分的手,道:“这个方才不会很耗费你的灵力么,万一半途中你灵力补不及,岂不是会功亏一篑?”
“这你就放心好了。”月思往后靠了一下,伸回来的手半举着摆了摆,“维持这个幻术需要的灵力并不多,而且平时也是为了不让灵力耗费太快,这才经常不够用……”
月思说着,转眼用余光看了一下杨阳景的脸,心里有一些犯嘀咕。
杨阳景沉默了片刻之后,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当前的这个模样,虽然并非全然与先前不一样,但多少也有用幻术伪装了一下,而维持这个术的便是月思。
想到这一点,杨阳景又一些紧张了,同时还有一些对于自己说错话的不好意思。
片刻之后,杨阳景同意了月思的办法,二人改头换面后离开了这片树林,再一次进到城内。
这时的南江城和他们刚开始来时的南江城不太一样,或许是因为风秀堂和连水门接连出事,原本喧闹繁华的大街变得行人寥寥,都在提心吊胆地忧心着之后城中会如何。
月思和杨阳景对视了一眼后,便靠着墙边假装不经意走到连水门大门前看着。
夜深后,墙边长满了高野草的角落里不引人注目的一个狗洞中爬过了两个人,后面跟着爬来的“女子”脸色不太好,好像是受到了什么个人觉得隔应的事情打击,而先她进来的“男子”则一脸淡然,并不因为钻了狗洞而觉得有什么事情。
二人靠在一起躲在暗处里小声商议了几句,便一前一后地往后院亮着灯的屋子后窗悄声走过去。
灯火明亮的屋子里,披着散发、身着两件单衣的付芷兰替深夜归家的宋淇褪下外衣,并且转身挂好外衣后掸着衣裳上的灰尘。
宋淇的神色有些疲劳,就像是没做成什么很重要的事情那种疲惫懊恼,整个人看着都不太有精神气。
付芷兰回眸看了一眼,手中掸灰尘的动作逐渐放慢,最后还停了下来,转而还拿着掸子回身看着宋淇,语气平缓又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怂恿地说道:“阿淇,如今门主之位空置,虽说有诸位族老以及小姐的持撑,但怎么说也是没有群龙无首之态,短期之内或许还没什么,可若久了,恐怕不妥当……”
“门主之位,确实不宜空置太久……”宋淇点头应了一句,“可如今并没有人适合这个位置,若是在之前,公子倒是门主之位的不二人选,可而今就只剩佩语一人,偏偏还有些执迷于相信妖类,恐怕是不宜托付。”
听着宋淇这么说,付芷兰低扬了一下嘴角。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后,付芷兰走过去靠着宋淇,轻声道:“既然门主的两个亲生孩子都不堪任,如今倒也只剩一人能够有此能力与他们二人相争了。”
在宋淇疑惑地看过来时,付芷兰笑道:“阿淇,其实你也不错的,此前都还与公子互相争较高低……连水门又不一定只能连家的人做门主,旁的人应当也能做,而且你有如此能力,为何不替自己争一争这门主之位呢?”
宋淇眼睛睁地比刚才大了一些,但眉心也跟着皱了起来,对于付芷兰所言的话,他心动了,可又担心着其他的事情。
付芷兰见宋淇已经有些动摇了,又紧跟着撺掇了几句,彻底把宋淇心中的野心与欲望哄闹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