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关了好些日子后,华云容原先那有些肉肉的脸在这时已经稍稍有了些棱角,就连眼神也都比往常更多了些许凌厉。
虽然不像是被关在一个铁笼内那般狭窄难受,但也依旧没有自由,因而华云容这几日几乎都是没什么表情。
但反观林映念,倒像是乐得个自在,即便身处如囹圄般的地方。
华云容觉得有些奇怪,纵使此前与林映念的交集并不算多,但总能见到那么几面,又那么几次联手,而这几日相处下来,她察觉到面前的这个人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就如同是换了一个人。
她并不相信什么睡了一个很长久的觉后醒来,就算是同一个人也会变得不是一个人的荒诞说法,但也不相信真的有人能绕过剑宗上下所有人,在没有丝毫被查觉的情况下将一个沉睡不醒的人换了。
只是这种疑虑终归是没维持太久,就在华云容感知到从林映念身上传出的一股魔气。
这道魔气很浅,浅到几乎都很难被发现,而这次发现也只是因为对方在这一瞬间并没有多么注意隐藏自己的气息,这才让她感知到了。
华云容看着随意坐在石凳上面的林映念,终归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虑:“你是谁?”
再怎么着,若非是真的换了一个人,不然怎么会有魔气附身?
“林映念”有些诧异于这个疑问,但也还是笑了笑,不承认也不算否认:“你与白师兄倒是很像,莫名便来问,我究竟是谁……可我不就是林映念么?”
华云容眉心微蹙,看着林映念的神情越发严肃。
她现在很能确定,面前的这个林映念,绝不是真正的林映念……但至于是为何出现这般情况,她也很是不明白。
她也只想到了一种情况,便是有魔灵的灵魂附身。
她记得,魔族那边便是有这样一种盗他人之躯为已用的阴毒法子。
看着华云容越发充满敌意的眼神,绣琴也才终于有了些许发怵的感觉,不过也依旧没有多害怕,但相对于刚才倒也没那么随意了。
“你这么瞪我也无用,你那位大师兄可是为了我能活着可是费了很大的功夫呢。”绣琴摊手无奈,言语中充满了挑衅,“我要是出什么事,估计你那大师兄会疯的。”
华云容一愣,纤秀的手忍不住曲了曲,一时间没有说什么。
绣琴也没想到华云容会有这般反应,顿时便露出了一个知晓了什么事般的笑容。
“难怪了……”绣琴可算是明白了,明白了当时她刚醒来,听到一些同门言说白世惊平日待她不错时的神情时何意了。
虽然是想到了,但绣琴还是凑到华云容面前,装模作样地问了一句:“你喜欢这个大师兄?”
华云容自然是不会回答绣琴的问题,甚至连其他的动作都没有,垂下的眼眸甚至都未曾看过她一眼。
即便没有得到回答,但绣琴还是能百分百确定了。
随后,她撑着膝站了起来,很是惋惜地说:“你这样的人,修为都强到能察觉到这丝毫的魔气,何必执着于这样的人?虽然我与你大师兄未见过几次,但他可不是表面那般的人,他若是要杀一个人,那定然是狠心极了的。”
“那和你又有何关系?”听到对方这么描述白世惊,华云容虽然很不愿意理她,但还是开口驳了一句。
绣琴又笑了:“这自然和我有关系啊!就是你这好大师兄把我软禁起来,现在又关在这个山洞里不闻不问……对了,你也是他迷昏带过来的,而且看他待你的神情,恐怕是有什么事等着你呢!”
或许是因为把人看穿了的缘故,华云容总觉得现在的“林映念”比刚才还更为肆意,甚至都丝毫不加掩饰了。
“你究竟是何人?”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让一个这般好的人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后面那番话华云容并没有说出来,她觉得就算说出来了,也是会被对方无情的再嘲讽一番,什么都问不着还捞了一肚子气,她才没那么傻。
但下一刻,华云容又想起了那面铜镜,想到了那时看到的一些场面,心中再一次升起怀疑。
山洞之中不知外面之事,此时的剑宗比以往还要更热闹一些,许多弟子都在暗戳戳地摩拳擦掌,只有稍稍一部分弟子淡然相待,每一回的宗内弟子间的比试会都是如此。
因为受罚而未全好,这一次的比试白世惊便没有在名录上,他自己则不觉得有什么,但其他想要与他趁此机会切磋一场的弟子则为此感到哀然。
不过白世惊被罚此事还是很让一众弟子猜测讨论,便是在比试场中,也有人凑在一起猜。
“大师兄怎么就被尊老给罚了,都好些时日了,也没个缘由?”
在旁听得一名弟子很是不耐烦地言道:“这有何好猜的,我那日可是看得真切,尊老都气得脸色都快黑了,定然是大师兄做错了事呗!难不成你们做了错事你们师父不罚你们?”
问问题的弟子一下便想到了什么,身体不自觉地抖了一下,点了点头,“这倒也是……不过大师兄究竟做了什么让尊老这般恼怒的事?”
像是他们的声音说的太过于嘈杂了,一旁的一个板着脸抱着剑的男子瞥了一眼这些人,原本还叽叽喳喳的几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瞧着真的没有白世惊身形,这名男子当即换手拿剑,背离着人群离开了。
当他离开之后,那几人又小声嘀咕,“这人看着这么这么凶……不过瞧有些眼生,可看着又不像是新入门的。”
“那是暗堂的弟子,平日里是见不着脸的。”另一个比较见多识广的弟子解释道,虽然话这么说,但他自己也有些害怕。
白世惊正准备出去一趟时,抬眼就看见面前有一名不速之客,手中还举着一把看似轻盈却有些份量的剑,腰间别着一个带着“暗”字的牌子。
面对这样一个人,白世惊眼眸微抬,看似随意的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