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昏迷过后,华云容越发有一种感觉,这所有的一切,或许都是假的。
特别在看到白世惊那不甚明显的神情变化,她更加怀疑了。
华云容没有把这些怀疑跟谁说,但上次从废墟拿回来的那面铜镜,她忍不住找人一起研究了起来。
齐望翻转查看了一下已经被洗的很干净的铜镜,一星半点都没瞧出这有什么非同寻常的东西,但看着华云容对此执着的神情,他又不舍得让她失望。
但看着齐望那有些为难又纠结的神情,华云容多少猜出或许这面铜镜只针对某个特定的人才会有特别情况发生。就连上一回刚拿到的时候,那只狐妖也仅仅是奇怪于她为什么会突然昏倒,而非是见到什么奇怪的画面。
想明白这些之后,华云容也不再强求能在这面铜镜中突破什么了,便只是笑了笑,将这个看起来就和普通铜镜别无二致的铜镜收了起来。
可就在她拿起铜镜的那一刹,她只感觉自己的头有一瞬间的发晕,有什么很是熟悉的感觉传到她的记忆之中,一切空缺又模糊的记忆也因此逐渐有了填充。
齐望看着拿着镜子发呆的华云容,眉头微蹙,还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可她还是没有半点反应。
但正当齐望准备强行让华云容从这个发呆状态中脱离时,她又一下子像是被人扎了一针一样,一下子就醒了过来,就是头有一种被刺了的感觉一样。
这个多出来的记忆里,还是有一个名叫月思的人,她能感受到她在面对自己心动之人喜欢的却是别人时的难受,也能感受到她不愿意对此多做纠缠的果断,以及最后做了什么决定的大义。
她能感受到月思的感受,可她又觉得这一切太过于不现实,完全与她记忆中的许多事完全不一样。
华云容有些站不稳般地后退了一步,呼吸也跟着重了些许。
“云容,你没事吧?”齐望很是关切地问道,为了不让华云容真的晕倒,他还走到身侧扶了一把,“你脸色看起来好苍白,是见到什么古怪了吗?”
齐望说着,视线落在了那面被撂下一边的那面铜镜上。
这个铜镜做的很精巧,铜镜背面有诸多的纂刻雕花,美丽繁复,并不像是普通简单的人家能有的。
看着这个铜镜,齐望心中也多了几分怀疑。
不过既然华云容不愿意这个时候说,那他也不会真的强迫要将这些前因后果问个清楚。
离开药园之后,华云容的脚步一直都一些悬浮,而那面镜子也已经被她妥帖收好了。
只是在经过转角处的时候,她又一次很不凑巧但又非常凑巧的听了一耳朵。
“听闻大师兄将映念师姐软禁了起来,而且离开的时候,还有人看见大师兄的脸色不太好,好像是被气到的……”
另一个人不解道:“映念师姐不是方醒来没几日啊,往日里大师兄不是颇为照顾着的吗,怎的好端端的反倒把人软禁起来了?”
“这就不清楚了……听闻说是映念师姐中了心魔术,怀疑她醒来并不是因为不被心魔术控制,而是因心魔术换了一个魔族的魂灵来代替。”
另一个人害怕地抱了一下自己:“心魔术这般可怕吗?”
“那可不是么……”
……
华云容听了之后,便后退了几步,背靠在了墙上。
她在这一瞬间有些慌张,方才偷听到的话,和她在铜镜中看到的另一个场面,虽然不太一样,可却有诸多相似之处。
同样是有一名女子替了另一个人挡下了心魔术,这名女子也在后面醒了过来,但不一样的的是——铜镜中,这名女子并没有被怀疑,而且还与之配合做了一件什么事,也因为这件事,记忆中的的女子月思也是因为这件事而下定了什么决心。
听着那两名女弟子的对话声越走越远,华云容也从诸多回忆中挣脱出来,整个人也跟着往前一走了一步。
脚刚抬起的一瞬间,又有什么很相近的记忆直接往她的脑海里塞。
华云容捂着头倚着墙靠了片刻,待缓过来时候,便着急慌忙地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看着镜子中因为忧思过度而略显憔悴的脸,华云容拍了拍自己的脸庞,随之便看向了被她放在桌上的铜镜。
此时她已经将铜镜整个用东西包好放下。只是之后该如何,她自己都不甚清楚。
恍惚间,华云容有些迷糊地打起了瞌睡,她以为真的是自己困了,可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还没等她想明白过来,她就已经昏沉的睡了过去,对周遭的一切没了感知。
暗中,有一个人沉着脸走了出来。
看着华云容的睡颜,此人眸中有些许的不忍,可最后都被心中的那份渴求和奢望控制了。
随之,此人毫不犹豫地将人背起,往某处秘密山洞走去。
醒来的华云容看着这一处陌生的山洞,下意识便想要站起来,随之就险些被反扯摔下。
“谁在那!”华云容疑惑间,感知到了另一个人的存在,看着对方要靠近,她怒声问道。
看着走出来的人是她认识的人,她一瞬间错愕。
“怎么是你?”
林映念左右看了几眼,最后耸肩道:“你在这里可不是我做的,我也是被逼无奈,边被软禁边来照顾你。”
“你……”一听到软禁二字,华云容霎时就想到了一个人,可她不敢信。
“信不信由你。”绣琴并不在乎华云容信不信,不论信或不信,目前她们二人的处境都只能是这样,也改不了。
虽然隐约猜到了,但华云容还是忍不住要问:“究竟为什么?”
“还能为何?”绣琴笑了笑,她自己一开始也是没想到,不过后来她知道了,“你可是个很要紧的宝贝,而你便是他能救活某个人的重要物什。”
说罢,绣琴已经走到华云容面前,仔细看了看,心中觉得,面前的这个人,可真的和她印象中的那个人完全不一样,由内到外都不一样了。
华云容看着绣琴的注视,牙关紧紧咬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