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云清冷着容色勾唇，凛然的目光落在前方面上恭敬的人身上，忽地将手中酒樽放到桌上，娇嫩的唇瓣微抿。

　　酒樽落桌发出细微的响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不知为何，无启上神却觉得那声音大的像警钟，重重地敲击在他心上。

　　“帝父昨日召见上神入云宫，上神说过什么话，自己可还记得？”

　　无启上神对上她的眸子，“小神昨日和天帝说了好些话，不知公主殿下指的是哪句？”

　　“上神十句话有九句话不敬，怎还有脸来问本公主是哪一句？”云清出声吩咐：“花奴，把东西拿上来。”

　　花奴手捧一本厚厚的册子上前，云清接过随手翻看，眸子时不时落在无启上神身上一瞬，旋即又移开，眸中看不出什么情绪，却把无启上神看的心下一紧。

　　虽然天帝如今的情况在他意料之中，但昨日天帝怒极之时的表情却一直闪现在他眼前，六界主宰的威仪不是闹着玩的，他在来浅灵宫之前也一直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而眼前这位公主殿下，从小被天帝抱在怀里参加廷议，平素要么在众神讨论的如火如荼时插科打诨，要么随随便便三两句话就把所有人说的哑口无言，从来都不是省油的灯。

　　“这是昨日上神和帝父对话的所有记录。”云清把册子扔到无启怀里：“你自己看吧。”

　　那本册子记录是不仅仅是无启和天帝的对话，还有其他神仙面见天帝时所有的谈话，无启越翻看就越是心惊，原以为自己随口说出的话，却都被人用红色的朱批留下痕迹，若是当真以这些罪名处置自己，那他只怕不知道要死多少次了。

　　“好好看，你的一字一句，一笔一划都不要落下，免得届时在凌霄殿上对峙，上神和众神哭说是我冤枉了你。”

　　“小神不敢！”无启连忙跪下，“小神性子急公主您一向是知道的，昨日是心急了些，才敢和天帝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还望公主殿下海涵。”

　　“我不海涵。”云清淡淡地打断，低头俯视他：“虽说帝父的情况并不严重，但目下帝父圣体有损也是你种下的恶果，怎的？欺负我帝父身体强健吗？若是帝父他底子差，目下被你气的不行了，难道那个时候你也要求本公主海涵，求天界众神海涵？”

　　“无启上神，‘例如天帝果真是年岁大了，行事时常常犯糊涂’这种话，你又希望本公主如何海涵？”

　　无启指尖一颤，“小神昨日脑子不大清醒，犯糊涂说了几句蠢话，公主殿下，小神愿到天帝床前亲自侍奉，直到天帝醒过来。”

　　“帝父要是交给你侍奉，怕是会长睡不醒。”云清沉沉眸光微散，不知想到了什么，笑了笑说：“要不这样，无启上神毕竟是天界上神，本公主若是对你处罚太过，实在有损你身为上神的颜面，不如……”

　　她唇畔笑意嫣然，无启上神却不由得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