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剑派中沈云霁是个脾气极好的人,对坐下弟子也比较宽和,在门派中威望极高,顾云开是个杀伐果断的,也是个严师,对坐下弟子极为严苛,所以顾云开的弟子是门派中实力最强的,叶云柔虽是女子,但功法皆是上乘,是各大仙门人人崇拜的战神。柳云娆是个只会逃命的,不过有师兄师姐们保护,柳云娆觉得自己就算是不学无术,也是一生安稳的。
柳云娆最不喜欢的就是顾云开了,顾云开总是板着脸,说话也是冷冷冰冰的,柳云娆小时候极喜欢与他亲近,但是顾云开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做派,也就让柳云娆躲得远远的了,不过,柳云娆偏是一直最喜欢去偷看他的弟子练功的,因为顾云开要求极严,所以门下的弟子经常受罚,总结起来就是,不是在受罚,就是在受罚的路上,柳云娆喜欢趴在房顶上看那些弟子互相打戒尺,简直是太好笑了。那些弟子一边挨打,一边说着师尊的好,还要一本正经地念着顾云开写的那乱七八糟的师训。这是流云剑派最有趣的了。
柳云娆看累了,就躺在房顶上晒太阳、喝酒,好不惬意。
“你小子,水缸未满就敢偷懒了。”厨房传来一阵骚动,只听到了一个弟子的斥责,接着就是拳打脚踢的声音。
柳云娆寻声看去,正看到一个少年蜷缩着,一动不动,躺着地上,四五个人把他团团围着,拳脚相向。柳云娆最不喜欢仗势欺人了,随手拿起一块瓦片丢了过去,却不想正中地上那少年的左腿,那少年吃痛惨叫一声。
柳云娆无奈扶额,看来自己这功力荒废了不少。
这突如其来的瓦片引起了那些人的惊觉,几人张望过来,柳云娆认出那些人的衣服,是丁级弟子,但那地上的少年并没有穿流云剑派弟子的衣服,想来不是流云剑派的人。
那几个弟子仔细看了看,才认出是柳云娆,那个年纪很小经常住在桃林的师叔,众人赶紧行礼问好。
柳云娆正想飞身下去,想了想。顿住了,站在房顶上斥责那些人:“云开师兄是个练功严苛的,规矩倒是随意了,但也没有让你们仗势欺人的道理,去领罚吧。”
几个人赶紧谢了柳云娆,急急忙忙地走了,等那几个人走远了,那地上的少年才缓缓起身,身上早就是伤痕累累了。柳云娆看四下无人了,便飞身下来,稳稳地落在那少年面前,这才松了一口气。
调整了呼吸,说:“你不是流云剑派的。”
那少年不认识柳云娆,但刚刚那几人叫她师叔,是辈分大的,不由得心生敬意,她看起来比自己还小几岁,却已经是人人尊重的师叔了。
“弟子还未入流云剑派,弟子生性愚钝,想入无念剑门下,但顾前辈不愿收我……”那少年说着就眼眶发红,竟要哭起来,
“你先别哭,你说一说,那你怎么进来的?”柳云娆赶紧安慰他。
“我是来拜师的,可是顾前辈说我毫无慧根,不是能修仙的,不肯收我,我在山门外跪了三天,顾前辈才让我进来,但也没说拜师……”
“所以你就在这打杂了?”
“是……”
柳云娆突然不懂了,按照云开师兄的脾气,肯定是把他打发走的,怎么会同意让他先进来,既然还没有行拜师礼,不如自己收了这个可怜兮兮的脏小子。
“你叫什么?”
“付景。”
柳云娆叫上付景,从后门绕了出去,正看到练剑回来的云柔师姐。
“师姐。”柳云娆跑了上去。
“怎么了,怎么这么开心。”叶云柔随手整理了柳云娆的衣襟,笑着问她。
“师姐,你能不能帮我和二师兄要个人,我想收个弟子。”柳云娆笑得开心。
叶云柔倒是忍不住打趣她,自己还学不会仙法,如何能教别人,只是这话还没出口,沈云霁和顾云开便已经过来了。
“怎么,我们这个懒得练剑的小师妹要收弟子?”沈云霁是个稳重的,这次也忍不住和她开起玩笑来。
“既然你二师兄来了,你就自己说吧。”叶云柔拍了拍柳云娆的手,温柔地说。
柳云娆可怜兮兮地看了叶云柔一眼,又回头看了看付景,转过头来,不好意思地说:“云开师兄,既然你还没有收这个弟子,那把他给我吧,我收在身边做个服侍的弟子也好。”
顾云开仔细打量了付景一番,这孩子虽然全无仙根,不是个修行的料子,到也是个生性纯良的孩子,放在柳云娆身边,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你要,就收了吧。”顾云开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苟言笑。
柳云娆十分开心,以后她也是做人家师尊的人了。
沈云霁给他们主持了简单的拜师礼,拜师后,付景就是流云剑派的弟子了,师从柳云娆。
“师妹教些逃命的本事,也够这小子在乱世中活下去了。”沈云霁笑着说。
柳云娆冲他做了一个鬼脸,这大师兄继任掌门后,话倒是多了。
“走,回桃林。”柳云娆带着付景回了桃林。
当初柳清肃给柳云娆修院子的时候想着给她收个弟子,便修了偏室,付景正好可以住进去。
柳云娆安置了付景,便自己拿了酒,躺在桃花树上喝了起来,又是昏昏睡了过去。
付景洗了身上的污垢,换上了新衣服,全身才放松下来,好久没有穿过这样干净整齐的衣服了。穿戴整齐了,便赶紧出门,在桃林中转了一圈,才在一棵树上找到了柳云娆,就安安静静地站在树下,等着柳云娆吩咐。
柳云娆睡了许久才醒,一回头便对上付景那双好看的桃花眼,不禁问道:“你干什么呢?”
“弟子应随时侍奉师尊左右。”
柳云娆上下大量了他一番,换上新衣服,倒是看出了几份清秀,只是还少了一块腰牌,柳云娆轻轻抬手,从桃花树上取了一块树皮,幻化成了一块腰牌,用小刀刻了“付井”,便丢给了树下的少年。
付景接了腰牌,欲言又止,柳云娆看出他的局促,懒懒散散地问他怎么了。
“师尊,弟子是风景的景。”付景说得极为小心,生怕惹师尊不快。
“什么风景的景,不都是一个字吗?”柳云娆很是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自己好像也不认识几个字,说不得是自己错了,便让付景在地上写了自己的名字。
“付景。”柳云娆仔细看了地上的字,又取了一块树皮,重新刻了名字。
“以后就叫你阿景了。”柳云娆不再看他,就继续在树上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