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前梦 | 白居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狠角色”。
封国乃凡界今日最为强盛的王朝,封乃皇室之姓,国土广阔,千年传承,绵延不衰。周围虽也有国家,但都是弹丸小国,不足为惧,年年来供,岁岁来朝。
万象仙宗是封国境内的五大仙宗之一,但排位靠末,仅为第四,掌门一系所修的“斩情道”也饱受诟病。
但在万象仙宗,提起白居,那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狠角色”。
她师父莫月是仙宗长老,倍受尊敬,白居是他座下唯一真传弟子,却是性格乖张,行事猥琐,还非常不要脸!
虽修为不高,但在万象仙宗却是人人避之的角色,且至今还没被打死,这是有原因的。
原因有三。
其一:莫月护短,非常护短!
虽然对徒弟恨铁不成钢,或常常被气得半死,就算常常有掐死徒弟的念头,但是他依旧护短。
如果白居闯祸被抓,或被告状告上门。
人前,莫月会板着脸把自家徒弟口头上训斥几句,然后就没有了下文,甚至还能反敲对方的竹杠;
人后,尽管他会教训自家倒霉徒弟一下,比如面壁思过什么的,但这和他家倒霉徒弟捅的篓子比起来,都不配叫做惩罚。
久而久之,便再没人敢欺负白居,一来得不到任何好处,白居也几乎得不到什么惩罚,二来生怕再被莫月反坑一把。
莫月常常对别人说,自己手贱捡的熊孩子,哭着也要教好。
可是,这个哭拜托您自己哭好不好,别每次哭的都是别人啊。
其二:白居跑得快,非常快!
往往别人还没出招她就跑得没影了,就算有出手快的。
但是!他们攻击的法术跑不过白居,照样伤不到她一分一毫,只能生一肚子闷气。
所以仙宗弟子就算对白居心存不满,但也只能望着她的背影无能为力。在仙宗里,白居最常听到的一句话就是“白居,有种你别跑!”呵,傻瓜才不跑呢!
其三:这是最重要,也最常被忽视的一点,同时是只有白居自己认为的,那就是——白居好看!
她长得漂亮,会卖萌,会装可怜,试问如果你遇到像她这么可爱的女孩子,你舍得伤害她吗?
虽然莫月每次听到白居有关第三条解释,都会做出呕吐的表情,但白居相信,这是师父对她的赞同与支持的特殊表达形式。
嗯,她真是一个自信的女孩子!
若真说莫月有什么污点,除了倒霉徒弟白居外,就是他对别人的婚姻大事迷之关心。
有段时间莫名沉迷给人介绍对象,随便逮到个什么人都要给对方介绍对象,甚至据说连宗主和他大徒弟秦铭,都没能逃过莫月的魔爪。
而且可以说是乱点鸳鸯谱,给介绍的对象没一个靠谱的,甚至给过一些倒霉的仙宗小弟子介绍了门口水塘的癞蛤蟆,山下村口的大石头。
把人气的半死还无可奈何,毕竟对方是长老啊。
那段时间里,仙宗之人见到他就跑,就连听到莫月长老的名字也要抖三抖,仿佛在躲什么可怕生物一般。
不过还好,莫月那段沉迷给人介绍对象的时间并不长,后来莫月总算是学会了控制自己,不再见人就来劲。
白居怀疑莫月喜欢给介绍对象是有私心的,理由就是他对生物幼年体的迷之执着,莫月是真的喜欢各种小孩子、小动物,只要是幼年体,他都爱的不行,要星星不给月亮的宠着。
平生最大爱好就是往家里捡幼年团子生物,然后养大了,再送出去,反正仙宗那么大总有合适的位置。
白居对于作为唯一一个,养大了还没被送走的,甚至做了莫月徒弟这件事,表示无比庆幸。
常常有人怀疑白居是莫月私生女,不然不会那么护短,而且还都是白发,长得还有那么一两分相像。
比如圆眼和婴儿肥,额,不过莫月的年纪,那也许已经不配被叫做婴儿肥了。
其实白居是莫月捡来的,就像莫月捡来的其他幼年团子一样。
据莫月说,那是在大约五百年前的一个雪夜——
寒风如刀,大雪如絮,云层厚得几乎要压到地面来。残月高挂,透过积云,将铺着厚雪的地面印得一片亮白。
莫月入世历练,赶路途中听到有婴儿的啼哭声,就去找,结果一找就找了小半个时辰,最后在雪地里找到了白居。
也亏的白居命大,不然寒风雪夜里小半个时辰,一般小孩早冻死了。
这倒不是莫月眼神不好,而是她根本就是个白团子,颜色完全与雪色完全融为一体。
注意!这里不是夸张,也不是说白居肤白若雪什么的,而是她当时真的就是个白团子,据莫月说还毛茸茸的,手感超级棒!
以上便是白居和莫月初遇的全过程,尽管白居本人是没有记忆的。
看到这里,你就应该知道白居不是一个正常的,机智勇敢美丽的小姑娘啦。
白居是一个妖怪,原身是一匹白色的小马驹,及膝高。
莫月还说,他曾在白居从白团子长大一点后,觉得她没有原来萌了,手感也不好了,几次动过要把白居扔掉的念头,可最后都被白居自己找回来了。
真的是求生欲很强呢。
莫月说这话时语气极度真诚且失望,完全看不出是开玩笑的样子,小时候的白居在听到这个故事时哭得撕心裂肺,怎么也哄不好,最后还是自己哭累了睡着了。
所以我童年一点也不幸福!!!白居常常嚎叫道。
莫月说白居是一种名叫白驹的神兽,不过说白了还是妖怪,不过就是名头好听点罢了。
就是那个“白驹过隙”的那个白驹,从这也能看的到“白居”这名字,莫月起的是一点也不走心。
跑得快是白驹一族溶在血脉里的天赋技能,据说,他们的祖先可以瞬息千万里,就是时间也追不上。
但是这白居吧,懒的要死,有点时间全都溜出去玩,疏于修炼,跑比时间还快就别说了,但瞬息千里还是可以做到的。
莫月说,他把白居捡回来后,一直用仙果仙食好生伺候,养了一百多年啊。
有一天,她突然就从白色的小马驹,变成了五六岁的小女孩。
头发是白色的小卷毛,小圆脸,还有未消的婴儿肥,琥珀色的双眸,圆圆的大眼睛透着一股机灵劲,眉心处一缕赤红纹路。
白居的记忆便从那时开始了。
莫月见自家宠物变成了人形,而且居然还是女孩子,当场就懵了,想起小时候对其的各种捏扁搓圆,愧疚之情油然而起。
再加上对幼年体生物的迷之热爱,于是当场决定收她为徒,取名白居。
莫月为她带上了那串白玉赤珠璎珞,当做拜师礼。
此后,白居便是莫月的真传弟子了。
就是因为莫月对白居的各种纵容,才养的她今日这种乖张的性子,不过也正是如此,仙宗上下对白居是妖怪的事才无人有异。
在白居的记忆里一直有一个模糊的影子,那是一个男人,银色长发,只在腰间松松的系了一根藏青色的发带,肤白若雪,身着白色长衫,负手而立。
孤身一人,站的笔直,却好像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压在他略显单薄的肩上。
清冷,寂寞。
白居看不清他的面容,却无端觉得亲切。
白居曾与莫月说过这个男人,莫月打着哈哈,说那个男人就是他自己。
白居自然不信:“师父那个人又高又瘦,师父你却是个团子。”
莫月狠抽了徒弟脑袋一下,脸上还泛起了迷之小红霞,满脸娇羞:
“想当年,师父我也是个美男子,那时候我还是个英俊的瘦子,也曾迷倒过万千少女。”
白居迫于权势,只能眼泪汪汪的捂着头承认了师父的说法。
其实莫月的话白居并不相信,诚然师父和那个男人有很多相似点,比如银色长发,皮肤白。
但是区别也很明显:
莫月虽然也喜欢穿白色长衫,但是有红色滚边和金色暗纹,束发的带子也一直都是红色的(白居因此还嘲笑过莫月一把年纪,还穿红戴绿,老不正经,然后被揍了一顿,无情镇压);
莫月的眸子是黑色,像水墨一般的黑色,而那个男人白居虽没见过,但直觉告诉她,他的眸子应该是,同自己一般的琥珀色;
莫月几乎总是在笑,让待在他身边的人放松自然,而那个男人身上似乎笼罩着一层浓厚的悲伤,感染着每一个见过他的人……
自白居从记事起,就一直生活中万象仙宗里,因为啊,莫月是个宅男,如非必要几乎从不出仙宗,反正从白居记事莫月就没出过仙宗大门;
而白居自己修为也不高,不敢出门历练,莫月自然也不放心她独自出门,加上她的迷之人缘,同辈出门历练,也不愿意带着她一起。
毕竟白居的惹事本事,仙宗上下有目共睹。
所以白居就从未踏出过仙宗大门。
仙宗虽然大,山川湖海应有尽有,但逛了几个百年,也是腻了,厌了。
仙宗里的修炼生活又大多是无趣的,不是闭关就是闭关,但白居重来都是闲不住的性子啊,可是厌恶透了这无聊的日子,不爱闭关,疏于修炼。
为了给自己找点乐子,白居最大的爱好就是霍霍同门师兄弟姐妹。
白居本就是真传弟子,辈分大了大多数师兄弟一头,大多数人吃了亏也不敢去真的较真什么,所以她甚至还霍霍过几个脾气好的小师叔。
不过倒也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无非就是各种恶作剧,占点小便宜。
害人是假,无聊是真。
因为自己跑得快,脸皮也厚,仙宗里几乎就没有她没霍霍的同辈们,唯有大师兄秦铭她不去惹,甚至远远瞧见就绕道走。
这秦铭也不是进仙宗比白居早,而是他是掌门的真传弟子,辈分就比白居大上一头。
资质也确实优秀,是掌门入世时,亲自从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里挑出来的弟子,据说是万千人中相中的独一份。
修行仅二百余年,已有化神修为,比修行了近四百年的白居高了足足两个大境界!实乃修仙界的一代天才!其天资比莫月更高一头。
白居不惹他倒也不是因为打不过、跑不掉,哦,是真的打不过。
但这不是重点!
这秦铭性子太冷,比较严肃刻板,白居向来不喜欢与这种性子的人相处,故也不去主动招惹。
秦铭更不是什么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的性子,再加上也没什么一定要交流的必要,于是两人同一仙宗两百余年,至今还只是点头之交。
不过最近这大师兄出门了,不在仙宗,白居便更是浪的开心。
因为有莫月的庇护,所以白居的仙宗生涯过的还算愉快,也正是如此当天雷劈向莫月时,她才会那般生气,才会奋不顾身惹怒天劫。
可以说在她的那段人生,哦不妖生里,师父就是她的全部!
但这一切的一切在白居经历了一场天劫后都成了前尘幻梦,从此和她再无关联。以后即使还能再有交集,但也只是一个过客,然后诀别。
仙凡殊途不过如此。
------
白居: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我天下第一大可爱!
燕某人:对,我也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