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言笙叹了一声,走了些路,来到红生玉的院子。
“护法,”
洛言笙往里喊了一声,房里的红生玉听得了声,推开房门走了出来,见洛言笙站在那里,一愣。他不是要陪着汝嫣吗?怎么这会子来了这里?
“护法,你在发什么呆?”洛言笙看红生玉一张呆愣的小脸,不由好笑。这个护法,今一日,可尽发呆呢。
红生玉回了神,来到洛言笙面前,行了一礼,说:“属下见过尊主。”
“罢了,罢了,往后你可不要给本尊行礼了,本尊可怕折寿呢。”洛言笙扶红生玉起来,笑着说。
红生玉看洛言笙一张脸,说:“属下不敢。”
“不敢不敢,你偏是不敢。本尊许久之前边让你免了这一些虚礼,你偏是不听。”
“属下是尊主的护法,理应给尊主行礼。”红生玉说。她从来不敢逾礼,规规矩矩的,却让洛言笙瞧了无奈。
洛言笙一双凤眸瞧着红生玉,说:“护法不肯便罢了,本尊可不肯再为难护法。”
红生玉低下了脸,她知道洛言笙不喜欢为难别人,就是她,更不肯为难了。
“护法,明一日,小天孙要去外边寻灵珠,你去瞧瞧罢。莫让他受了伤,否则,嫣儿会伤心的。”洛言笙说。
红生玉应了一声,说:“属下知晓。”
“还有,”洛言笙继续说,“若是遭了难,护法千万要先保全自己。本尊可不想朝晖殿的护法残的、伤的回来。”
“属下知晓。”
洛言笙一笑,说:“护法好生歇息,本尊便先走了。”说罢,转身走了。
红生玉看洛言笙修长的身影愈远,长睫轻颤。他来让她暗地里护着小天孙,只是为了让汝嫣安心。
夕阳欲落,晚霞满天,飞鸟归林,温云卷舒,清叱几许。
六界之南,有一处弄玉山,山中时常云雾缭绕,奇花异草,小溪清泉,煞是好看。在这山中,有一处弄玉小筑,那是锦瑟公子的住处。
锦瑟公子是山中的仙人,是以一身风度清华出尘,性子也清净。文采出众,本是上仙,偏偏给人唤做了公子。
夕鸟归林之中,林子蓦地一处飞鸟惊起。弄玉小筑之前的锦瑟公子看那一处惊起的飞鸟,修眉一皱。这一时,莫不是有外来客?
锦瑟公子想了想,还是下山去,一路往飞鸟惊起处去。见一个身受多处重伤的黑衣之人倒在大石之上,手里还抓着一颗散着白芒的珠子。
那一颗珠子,锦瑟公子识得,是永宁宗里的灵珠。那一个黑衣之人锦瑟公子也识得,是邪煞帝女画流盈身边的护法云台。
可是,云台不好好在画流盈身边,来外边做什么,还拿了永宁宗里的灵珠?
不一会,听得声的云台睁开眼,瞧见站在面前的白衣公子,待看清白衣公子一张脸,正是锦瑟公子,奄奄一息地说:“锦瑟……公子,帝女……危在旦夕!”
锦瑟公子听了,猛地一惊,画流盈危在旦夕?上一回他走的时候,画流盈还好好的,难不成,画流盈真的给第一将军尔朱伤得很重?
“她怎么了?”锦瑟公子急声问道。云台没力气再说话,只是把灵珠递给锦瑟公子。
锦瑟公子接过灵珠,明白过来,云台是出来给画流盈拿灵珠。
“你撑着些,我带你回弄玉小筑。”锦瑟公子说着,向云台输了些灵力。
云台费力地瞧一眼锦瑟公子,再撑不住,昏晕了过去。
锦瑟公子眸子一敛,把云台带上,往弄玉小筑去。
他不知道,为什么画流盈会危在旦夕,心慌得很。可是,他忘了,之前,他不喜欢她的!
待回到弄玉小筑,锦瑟公子将云台安置下,又费了些许灵力与灵丹妙药,把云台身上的伤治好了大半。
那一颗灵珠散着白芒,静静躺在桌上。
锦瑟公子看这一颗灵珠,略有些迟疑。他知晓这一颗灵珠是永宁宗里的,他是上仙,有责任把云台抓捕,也有责任把灵珠送回永宁宗。
但是,锦瑟公子一想到云台说的画流盈危在旦夕就不肯了。
他不想画流盈再受苦,宁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云台去罢……
“画流盈,你怎么会……”锦瑟公子看窗外欲落的夕阳,修眉深皱。
画流盈怎么会危在旦夕?
他又为什么还会念着她?他明明恨着她!
过了几个时辰,昏迷的云台终于醒来了。发觉一个身子比以往更不疼了,伤口也被包扎好了,伤好了大半。放眼一瞧,见灯火下的白衣公子。
“锦瑟公子……”云台忍着疼痛坐起身来,喊了一声。
听得声,锦瑟公子瞧一眼云台,拿着灵珠走了过去。
“云台,你说,画流盈怎么了?”锦瑟公子将灵珠给云台,问。
云台拿过灵珠,说:“不瞒锦瑟公子,自上一回清越原大战回来,帝女的身子一直不太好,吃了多少药也不见好,反而更是严重,到如今,已经危在旦夕了。行医者说,帝女的伤原本是能好的,不过,帝女思忧甚重,病情愈来愈重……”
锦瑟公子修眉一皱,画流盈怎么会思忧甚重?她不该狠心狠意的吗?莫不成,她是在对他思忧?
“锦瑟公子……我明日便回邪煞之境去,不敢再打扰公子。”云台说。
锦瑟公子还在想画流盈,愣愣应了一声。
“公子,公子若是放不下帝女,可回境里去瞧瞧。”云台试探地说。
锦瑟公子摇了摇头,说:“我再回去做什么?再当她的囚犯?”
“不会的,帝女,帝女很爱公子的。”云台说。他知道画流盈很爱锦瑟公子,或许,是她爱的方式错了……
很爱?锦瑟公子一冷笑,说:“你是她的护法,自然护着她。可你也不想想我的感受,我本好好的在我的弄玉小筑,凭什么要给她囚在邪煞之境?”
“公子……”云台不知能说什么。锦瑟公子好好一个上仙,却要给画流盈封了修为,囚在寝殿。别说是锦瑟公子这样性子刚强,就是寻常的男子也要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