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出宫门,魏舒绾忽感不妙,清香的气息中混入一丝丝混浊的气息。走了几步,越发觉得不对劲了,只看那天空中飘来了一阵乌云,这乌云一半背着光,呈暗色,一半向着光,呈白色。
而后听得门外马蹄声响,两人匆匆进了门,是凌宇,和大将军。
凌宇见他身着大红衣,头戴金冠,神采奕奕,可是眉头紧皱。
“舒绾,今日你恐怕娶不得我妹妹。”
他更疑惑了,出了什么事,能让大殿下出尔反尔,说,“是我哪里做错了?惹玥儿不高兴了?”又想,这几天,都没发生什么事。
“不是你的错。是李召南,派兵南下,已到离南淮城百里的地方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他一听,慌了,心中气愤,也很是不安,“什么,唐虞国,要攻打菱越国。他是疯了吗?”
“现如今,大战突如其来,我方还未准备,此战凶险颇多。”将军道。
“我大越国,岂会怕他这等窝囊之辈。”
“我已派人去整顿兵马,一个时辰后,我们出发。”
魏府的大红灯笼高挂,新郎官已换下了大红色的喜服,着军装,脚一瞪上了马,同凌宇,大将军等人,纵马出了城门。
如此整张待发的气势,骑马骑的飞快,吓着了城里街道上还在等着贺喜看热闹的人,呼的一声,有人差点被撞到。那人定睛看了看,撞他的人可不就是,魏舒绾吗?又纳闷了,新郎官怎么换上了军装,骑马出城了?还没想明白的时候,后面的一队人马,泼啦啦,也冲了过来,那人赶忙闪到一边。
到城外,集结了部分军队,魏舒绾回头看了远处的城门,想,玥儿可会怪罪他,不辞而别,待凯旋归来,定带了十里长街的彩礼轰轰烈烈娶她进府。而后,勒马调转马头,双一腿一夹,抽了马鞭,那马狂奔向前,追上了前面的大部队。
行军数里,越来越多人从菱越国各地集结而来,庞大的队伍,浩浩荡荡。有探子来报,说,“李召南至少带了八十万的大军,在洛水河畔已驻扎下来。”
凌宇,魏舒绾同各位将军,将领在大帐篷里商量如何排兵布阵,忽的帐帘被掀开,甩了一边去,门口的侍卫拦住了那人不给进。
那人在门口嚷嚷着,“你个不识相的家伙,让我进去。”
凌宇听这声音,耳熟得很,还想他是不是在家里呼呼大睡了,正巧就来了,出帐门领了他进来。
那人嘿嘿一笑,有些尴尬,旁的大将,将领们也陪笑,有人道,“楚公子,不在府上歇息,怎么跑这来了?”
“马校尉,你这话可不厚道了,我虽是一介书生,但国难当前,哪有置之事外的道理?”
他要挤入围着地图,摆兵布阵的人群中,看了一眼插满旗子,写了好些地名,山名的图,有些不解。正想出手动那旗,让魏舒绾一把揪着领子揪了出来,“云溪,你站好了,别乱动,不然我把你扔出去,或者让楚惠公派人抓你回去。”
楚云溪一听,有些害怕了,忙站到了边上,恭恭敬敬让了位,请魏舒绾上前。
“李召南的兵刚到我大越的边境,怕是连夜加急来的,此时可能会整装一下,再往南走。我大越北境,山地不少,易守难攻,他们可能会休整好,占领了北边的山和城,才继续南下。”
“我看未必,李召南此次来势汹汹,怕是早有预谋。前几年,他同他哥领兵攻打燕国,就是速战。顷刻之间,燕城沦陷。”
“没错,我也是如此看法。皇朝危矣,李召南以叛变之名给我大越的国主定罪,派兵南下征伐,已是难忍,现如今又选了我大喜的日子进攻,料定我大越定会举国欢庆,松懈不少。他不会放弃了这么好的机会。”
“那我们就加紧防卫,这的东边和西边各派兵驻守,大军居于正中,左右两翼护卫。”
又说,“李召南,若是急攻,必经此地,我们须得小心此城,切不能失手。”
“我看这城也很是危险,此城若破,国都危矣。”一将领,欲将旗也插于此,却给大将军阻拦了。
他们又继续说了些,如何布兵排阵,需多少人马,需在哪些城加紧防卫。
夜深,无人安眠,都在帐内难以入睡。
凌宇,实在合不上眼,就出了帐,走动走动。才走没几步,就碰见了也在帐外惆怅的魏舒绾。
“大殿下,你可感觉到什么异样?”
“战前紧张,多是如此,放宽心。”
忽看到帐外黑影一闪,嘶嘶声响,魏舒绾心更慌了。他示意凌宇不要出声,俩个人屏住呼吸,弓身向前,一步步挪动。看得地上一蛇尾藏于黑暗中,料定不妙,有人要暗杀他。
他持剑要砍去,那蛇突然溜走,而后一团黑烟乍现,烟中一个黑不溜秋的人影若隐若现。
刀刃上白光一闪,那黑影中嘶的一声响,飞出一个触手般的黑色云烟来,如蝎子蜇咬一般蜇向魏舒绾的左肩。刀光剑影间,魏舒绾的左肩向后一闪,那东西抓向右边,他的右肩也向后一闪,忽的看清了,那黑烟中一把亮闪闪的弯刀,向他极快砍来。
魏舒绾拔剑在手,当的一响,剑挡住了那刀势如猛虎的操作。四下又是殊死搏斗一番,从黑云烟中,飞出两人,看到凌宇就直从头顶上劈下去,凌宇滴溜一个转身,那人劈了个空,又紧追上去,铿锵声响,来回打了几个回合。
终是不敌,那两人的刀砍向凌宇,当的一声剑一挡,可是刀的力道太大,凌宇抵挡不住,弯腰屈蹲。忽的一光飞来,紫陌拔剑一挥,紫光闪向那俩个黑影。黑影刷刷两下,似要分解紫光的法力,未分解只能腾空一跃,躲了过去。
黑暗的角落里,有人蓄力拉满了弓,轻轻一放手,斜方向上分别有三处的箭,齐射向魏舒绾。魏舒绾耳听得声响,弯腰一躲,额上一箭飞过,侧身一转,拿剑砍了腿边飞来的那一箭,箭短折成两半,而后点脚一飞,脚下一箭射向了帐篷柱子,空中旋转两圈,上了帐篷顶。
那人也上了帐篷顶,欲与其大战,空中闪现两人,正是清越和莫林,他们二人已持剑在手,不由分说,冲上去就挥剑问候。
那人知是处于下风,不知用什么吹得一声响,倏忽消失了。
余下的几人,也都凭空消失。
此刻帐篷外已聚集了不少人,但都不敢上前帮忙,心揪的很紧。那几人看着浑身黑,实际上也是浑身黑,动如猛虎,快如闪电,凡人岂是他们的对手。
清越一施法,瞬间所有人像冻住了一样,除了那三人。
清越和莫林,连半跪向魏舒绾,向他请罪,“上神,是我们的疏忽,还请降罪。”
魏舒绾,缓缓道,“无事,刚刚打斗中我已恢复了神识。”
“你们,要调查清楚,到底是谁敢对我下杀手。”
那二人,只道“是”,就消失了。
随即,法力也消失,所有人也都能正常行动,好似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在帐外中的人也都纳闷,自己为何出了帐篷。
紫陌化作一小兵,没入了人群中,凌宇尚未来得及道谢,那人便消失了。
忽的一听得,某个帐篷里,楚云溪大声喊道,“你们干什么?离我远点,我不回去。”
魏舒绾,浅浅一笑,心里想着,老水神还是格外在乎他,连他私自下凡历劫这事都打听清楚,派人悄悄跟踪。
魏舒绾一掀帐篷,那人就都消失了,帐中只留下一个神色惊慌,胡乱踢脚甩手的楚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