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水默不作声,内心焦灼愧疚。
“她不愿成亲,若早告知主人,我家主人定会与她解除婚约。如今她让主人沦为这天宫的笑柄,她竟还欣然自得!”
“可是青雉,那凡人救了织女姐姐的命啊!”
青雉听了更气愤,他怨恨地说:“可笑!那日织女从殿前经过,被我无意中看到,我当即禀明了主人。谁知主人不放心,竟自己偷偷跟着织女下届。”
“星君也下届了?”
“我家主人被那墨蛇西羑重创,我劝他回天宫疗伤,他不仅不听还栖身到一头牛身上,狠心将我赶走……”
阴差阳错,身为上神也无能为力!
“后来找到他时,主人已伤痕累累地瘫倒在河渠边,被我强行背回了天宫。”青雉越说越气愤。
“竟是这样!”小水难过更甚,莫名揪心。
“主人实在是太……一醒来,就去解除婚约,还惹得王母不悦!”
这些事,都是织女所不知的。可怜罗睺神君,一片痴情尽付东流。
两个人越说越伤感,青雉取来酒正准备和小水借酒浇愁。不成想,罗睺神君突然回来了。只是小水还没来得及见礼,他就轰然倒地。
吓得小水不知所措,青雉却已习惯,动作熟练地将他背到殿内,然后摘掉他脸上丑陋的面具。接着用仙露将一枚药丸渡入他口中,处理完这一切,青雉才缓缓舒了口气。
扭头发觉小水还在,不由得大叫不妙,主人的真容被泄露了。
此情此景,令小水惊讶的说不出话。任谁也想不到,这罗睺星君的真容竟是如此的天质卓然,神若松间明月,五官比那女仙君还精致,却丝毫不失英武之气。
小水忍不住暗想:若是当初织女见到他的真容,会不会一切有所不同?
“你家星君这般好容貌,为何——”
“主人说他管的是煞星,必须戴上面具。再说,原想着成婚之日,主人就会摘掉,可如今已没有意义了!”
小水将怀里的玉璧递给青雉,便不再打扰了。
数日后,罗睺神君带着青雉御长风万里,前去寒冥之极。腾云驾雾云里风间,他凝神注视着那个锦袋,上面有用金线精巧的绣着:夫君罗睺。
这还是三百年前,他将玉璧初赠时,她绣上的。
此后,小水每逢行径银河,都会看到遥远的北方有颗黯淡的小星,静默地对着南面织女的浣织局。
四时转变,却旦暮如一。
瑄鱼回到天宫,听闻了小水自嫁罗睺的事,心内忍不住泛起丝怅然。
兰池畔的青石板上,琥珀不知从哪里捡到些果子,七零八碎地晒着。
“主人,尝尝这个?”琥珀极力讨好,小水只得顺手接过来。虽然神仙不必饮食,可是烦闷时嘴巴里嚼些东西还是极好的。
“呸呸呸,这是什么呀?好难吃!”小水差点被这酸涩味噎死,琥珀不理解地尝了尝,仰着头一脸错愕地说:“没有味道呀!”
小水忍不住汗颜,琥珀这傻丫头不仅无忧无虑,还通感不灵。坐的久了,兰池开始起风。她甚觉无趣,便推开贪吃的琥珀,一个人沿着沧浪山的小径闲逛起来。
“瑄鱼……瑄鱼哥哥!”百无聊赖中,她忽然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不由得高声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