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我沉睡时,那奇怪的梦便会在我脑海里不断的上演着。
蜉蝣沫从飞升池落下,头朝下,双眼无力地望着那崖壁边,眼角边悬着欲滴的泪,落入了那见不到低的深渊,听不到任何激荡的回音。
回想起当初,在昆仑派修行之时,那时师兄们,疼她入骨,她偷偷去飞升时师兄们会在崖壁上喊着她回去,可现在那崖壁上早已没有师兄们的身影了,只有对她喊杀的所谓的仙家们。
“回不去了?”蜉蝣沫最后在脑海里回想着,一滴滴眼泪从天而落。
飞升池下,满身伤痕的蜉蝣沫躺在了崖底,头发散乱着。
“你难道就非要飞升不可吗”男子轻轻的抚摸着女子左右手上分别刻的两字,是显赫赫的神和仙字,深深的刻在了手上。
“那我就成全你吧”说完男子就消失不见了。
不知过了多久,柏羽从天而降,抱着蜉蝣沫去了那沂水河畔。
“我的头,怎么这么疼,身上也疼……”蜉蝣沫醒来,发现全身动弹不得。
“你醒了?”帝君看了看女子说道。
沂水河畔,蜉蝣沫出生的地方,在这里他每天伴着神。
帝君又开始了舞剑,那沂水河畔的蜉蝣也开始漫天飞舞着。
“原来我错了,我就不应该去那飞升池,我就不应该想要飞升,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一切了!
“你早知悔悟,也不至于今天这样。上羽冷冷地说道。
“是阿,我早该觉悟了,我就不应该这样不自量力,帝君,我崇拜了很久的人,如今却就站在我面前,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些年”。蜉蝣沫有点恍恍惚惚的说道。
上羽见了眼前的人,顿时有些心疼,你跟我走吧,不要再去那飞升池了。
上羽带她上了九渊天宫,好生照顾着她,自从上次飞升完后,她就把自己关在黑暗的屋子里,坐在角落,也不出来。
“你得出来见点阳光”上羽轻声说道
“我卑微得见不得光,还是在里面呆着舒服自在。”说话时轻微眨了下眼,眼垂着,后又头朝上依靠在墙壁上,眼神透露着感伤无神。
“我陪你去昆仑派走走?”
“我哪也不去”
“你自始至终都没有信过我?你带人来灭我的时候,我的心就已经死了。”
“以前是我错了”上羽低下了头,带点颤音地说着。
“他怎么样了,男子焦急地问道,这个和帝君长得相似的男子,是木寒寒,当初逃着离开了帝君,如今又回来求着帝君救蜉蝣沫。
“不怎么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帝君黯然失色的说道。
“怎么会,她不是此生的愿望就是为了飞升然后伴你左右,现在他不用飞升了就可以在你身边,这是为何?”
“你去问她”上羽看了看眼前和自己长得酷似的男子,说道。
“他爱的是你,我去干嘛?”上羽先是沉默不语,后说道。
“你舍得,把她交给我?”
“可以商量,好说好说?”上羽听了木寒寒的话有些冷漠和无语。
“如果她以后非要去那飞升池,那就把那肮脏的梼杌兽血给换了吧,也许还有一丝机会”上羽沉思了许久说道。
“换兽血?如果可以的话,把我的血给他吧”木寒寒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
“哼,你的血还是从我这吸来的,哪里够给她”上羽不屑地说道。
“那把我俩的血都给她?”上羽听了木寒寒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真是丧心病狂。
帝君转过身看了看木寒寒,又转过去了,脸上无任何表情,似想要说什么却又止住了不语。
黑暗的房间里,蜉蝣沫脑海里浮现了当初在沂水河畔的场景,当他向往着飞往岸上的时候,常常在水里,一只纤长的手经常抚摸着她的翅羽,温暖而美好。
“你起来吧,我有事给你商榷。”上羽进这黑暗的屋里跟地上的女子说道。
“就在这里说吧”女子冷漠道。
“把那兽血换了,可能还有一丝飞升的机会。
我不会换那兽血,你走吧!柏羽见此女子如此执着,最后怕只能落得个魂飞破灭了,上羽摇了摇头走了。
昏暗的屋子里,蜉蝣沫想起了这几百年的种种
“世人都说我是令人闻风丧胆的白染血,只见四鬼抬着轿,帘里坐那白染血,杀人从未眨过眼,屠桃梧,杀同门,灭同类”一时传遍整个九渊天,世人只见轿里坐着的白染血,不见那轿里沉睡的蜉蝣沫,蜉蝣沫摇了摇头,无奈地感叹道。
此时她已经不知道这天命到底是什么了。
见那黑暗角落里蜷缩的背影,上羽有些心疼,还有些疚意,上羽的思绪也回到了几百年前,那时的他刚从西昆仑山,吸天地之精华,得以诞生,天生神力,神智非凡,飞升为神,那时的上羽喜欢去沂水河畔练剑修行,因为那僻静幽梦。
“来追我呀,来呀”天宫上仙门子弟正在那无所事事的嬉戏着,整天游手好闲。
“落樱星君,现如今天宫仙位甚紧,隔三差五就有飞升成仙的人和异族,在这样下去,众仙岂不泛滥成灾,仙门佛地的清净也会因此受扰,而且那众仙的子孙,整天无所事事,贪玩好游,再这样下去,天宫的秩序将混乱不堪,管理堪忧阿。”
“帝君说的是,我等这就去处理此事。”
“如何处理?”
“那昆仑派玉墟真人,开宗立派,专收仙门子弟,修行剑术,礼仪,音律等术,我此番前去各仙家游说,让那不学无术的仙门子弟必须前往昆仑派学术,然后下凡间历练,帮助百姓。”
“嗯,此计甚好!还有那飞升成仙一共有多少劫?”
“启禀帝君,那飞升成仙的人或者妖,要经历四九小天劫,然后是六九天劫。”
“那就再加个九九重劫,来控制这仙家繁多,天宫管理混乱的局面。”上羽甩了甩袖,端起一只手来说道。
“这样的话,稍有不慎,飞升者就会魂飞魄散,灰飞烟灭,会劝退许多想要飞升的人或者异族,帝君此计甚是妙也,属下这就去办。”
上羽安排完了众多事物后,心里顿时舒畅了不少,终于解决了许久以来压抑在他心中的大事,然后打算前往沂水河畔练剑修行。
一进沂水河畔,上羽就见漫天的蜉蝣,正偏偏落下,他们的寿命已到,正值羽化时节,蜉蝣朝生暮死,死前飞舞如仙一样美丽,是它们生命最后的绽放。
“这怎么还有一只奋飞的小小蜉蝣,她竟然没有和族人一起羽化,她怎么……如此坚持,也罢也罢,就赐你一丝灵力,也够你活一阵了。”
上羽用仙法帮蜉蝣硬化的食道给通了,她就不至于落入地上,水上,慢慢等待着死亡,兴许能多活一个月。
“帝君,昆仑派弟子令无颜、桃夭求见。”
沂水河畔帝君正在习剑,从洞门口进来两位翩翩公子,一位温婉如玉,一位俊逸潇洒,此时大师兄令无颜单脚触地呈跪拜之态,小师弟桃夭则跟着一起,令无颜道
“启禀帝君,仙师让我等来传话,那东海梼杌兽已加封封印在昆仑山后山,请帝君勿再担忧。”
“封印了就好,封印了就好,你等传话玉嘘仙翁,梼杌凶恶顽劣,此次奕轩派立了大功,此乃三界大喜之事,理应摆酒设宴庆祝庆祝,到时应邀请众仙家一起来仙派祝贺。”
“遵命”二人起身后,发现旁边有一飞舞的蜉蝣,桃夭伸手轻轻地把她捏在手里,慢慢展开手指,露出掌心,眼里透露出惊喜的光,嘴角呈微笑之态。
“看这里有只绿衣蜉蝣,好美,我们带回奕轩宫吧。”
“我不要,神帝,救救我,我不想离开……”
令无颜见了此蜉蝣,神情复杂难透
“师弟,听说蜉蝣朝生暮死,只有一天时日,你还是放了它吧,以免伤到了它”。
“师兄,你看它在这个沂水仙地吸收了灵气,应该不会那么快死的,就带回去吧。”
“放开我,放开我,神帝救救我呀”我蜉蝣沫才不会死呢,你这个坏人,我才不要去什么昆仑仙山,我要在这陪着神帝,你放开我,呜呜……。”就这样她被那俩小子带走了,帝君连看都没看这渺小卑微的虫子一眼。
“师兄,把这个蜉蝣放哪啊回去后,我回去给你织个笼子。”不会吧,不会吧,我以后就得待笼子里了,我不要阿。
说着一道剑光,二人消失在了沂水河畔,然后出现在了昆仑派门外。
往下望去,奕轩派似人间仙境,四周云雾缭绕,它在这高耸入云的仙山立着,底下的石梯可能有九千九百九十九步。
四周奇树倚着,殿门前一偏倚着的柿子树,全年挂满红橙橙的果实,峰环林绕,远处弯延如蛇的河流,青青浓密的草,仙雾缭绕,彩虹悬挂的瀑布,雨雾朦胧,美不胜收!
令无颜带着桃夭在中间步梯,采着灯笼草,然后二人坐在石梯上,远处望去那对背影令人感到舒适和谐,他们时不时望了望远方的山,远方的水,正用草茎织一笼子,打算把蜉蝣沫放进去。
“做好了,师弟,来送给你了”令无颜神气的说道
“阿,师兄好厉害,这个笼子好精致阿,这个小虫子一定会住得很舒服的。”此笼子一层又一层的,像锁妖塔一样,外边有个门,可以打开,给它喂食喂水。
“舒服个鬼阿,你进来呆着试试。”蜉蝣沫拍了拍翅膀,表示很生气的样子。
“师兄,你看,她也开心地挥了挥翅膀,小小蜉蝣,以后就我养你了,嘿嘿。”
“谁说我开心了,我不开心,放我出去了,放我出去,坏人。”
令无颜和桃夭说完就一前一后进了这昆仑派,院子里弟子们正在练习御剑术,望他们二人回来了,纷纷涌了上来
“大师兄,二师兄,你们回来了。”众弟子纷纷说道。
这昆仑派弟子分成两拨,一拨是仙根异禀的凡人和天宫里的众仙门子弟组成,由令无颜领着,另一拨是由飞升成仙的异族后代子弟,由桃夭领着,这两拨人向来水火不容,谁也看不起谁,经常闹闹嚷嚷,比试挑拨对方。
但他们对大师兄和二师兄却无比的尊敬,很是听他们的话。
“二师兄,你这草笼子里关的是啥呀”呆头呆脑的仲子涵说道
“是……?不告诉你,哈哈……”桃夭藏起他的宝贝然后从拥挤地人群中跑了出去,留下摸不着头脑的众弟子,令无颜紧随其后,无奈的摇了摇头,脸上呈现微笑的表情,弟子们接着认真练习。
“启禀真人,帝君回话,举宴昆仑派,邀众仙同贺。”令无颜跪在地上,禀告此事,桃夭也在一旁跟着。
“好,此宴交由你二人去筹办。”
“弟子定当尽心完成任务。”二人一起回复道。
“这就是那玉嘘真人阿,一白花花的老头”蜉蝣沫自言自语道。
“不桕,就你们这些小妖,还想飞升成仙,不就仗着你们东海龙族的威望,可自己却毫无本事。”
“月巫你不要血口喷人,你们还不是只沾着女娲后人的福,彼此彼此而已,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们。”
“就是,就是”
“你们才毫无本事,我一龙尾拍死你。”
“哈哈……哈哈,这些妖物每天只会摆腰弄尾的,好不妖娆。”
“哈哈……哈哈……哈哈”
“你们别欺人太甚。”
仙派领头闹事的是月巫,女娲后人,厌恶妖物,排斥异类,野蛮无礼。
妖派领头闹事的不桕,龙族后裔,狂妄自大,满脸不屑于世的样子。
“都在干嘛呢,不练习,是最近我们任务安排得少了,你们还有闲功夫在此胡闹”众人安静练剑。
“不桕,月巫,叫你们带着众弟子练剑,你们二人可倒好,带着他们吵吵闹闹。”
“大师兄,是月巫先开始的,她骂我族是妖。”
“本来就是妖”月巫吹了吹头发,一脸不爽的样子,小声的叨叨道。
“好了,罚你二人打扫卫生,把宫殿里,宫殿外,都打扫的干干净净,要不不准用膳,一天天的不长记性”令无颜生气道。
“知道了,大师兄。”
“还不快去阿,磨磨唧唧的”桃夭见状在他们屁股上踢了一脚。
“众弟子以此为警戒,休要胡闹,好好习修行之术。”
“是,大师兄。”令无颜和桃夭说完话就离开了。
“桃夭,你说这仙派和异族派人多杂乱,两派互相看不起对方,长此以往,怕会出些乱子。”
“师兄,你就不要担心了,那众异族,也就只有它龙族敢在那叫嚣,其他异族没有那个胆,只是跟着在后面附和罢了,再说那仙派也就那月巫在那挑事,其他的人也是傀儡罢了。”
“你的意思是解决他俩就行了,可是众仙家把他们的子弟交来这修行,哪有辞退的道理,我们奕轩派以后岂不是遭人笑话。”
“师兄,不是劝退,是特殊磨砺。”
“喔喔,这样阿。”说完他二人各回各的屋内休息了。
“蜉蝣,蜉蝣,给你取个什么名字呢?你看看你,满身绿衣裳,蜉蝣朝生暮死,生命短暂,就如那绚丽的泡沫,分秒便会破灭,可是我还是希望,你能拥有梦幻一般的人生,那就叫你蜉蝣沫好了。”
“好不好,好不好。”
“我终于有名字了,我叫蜉蝣沫。”他们俩自言自语道,桃夭听不到蜉蝣的声音,蜉蝣沫可以听到可是不能发声,灵力不够。
“你们说桃夭师兄那天带的些啥宝贝回来阿,还藏起来不给我们看,月巫师兄,你觉得呢?”
“莱依,我也不知道,我现在烦都要烦死了,每天打扫宫殿,也不能去练功。”
“月巫师兄,我想到了个好法子,就是你去打扫屋子的时候,偷偷翻翻桃夭师兄的屋子,看是什么不就行了。”
“对对对,”其余看热闹的三人也应付道,他们一起坐在那院子的藤树下,聚在一起,商量着一些什么……。
“你们在这干嘛呢。鬼鬼祟祟的。”
“月姬师姐,我们在说中午吃什么呢。”
“哥,真的吗,你们在讨论吃的。”月姬乃月巫的妹妹,同为女娲后人,月姬手一直摸着她的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