蜉蝣沫醒来就再也没有睡了,呆呆地坐在床上,透过木窗看那外面的星空,繁星点点。
天亮了,见蜉蝣沫还是满脸愁容,上羽打算带她去沂水河畔,她出生的地方,也许她会好受些。
上羽一袭青色长袍,舞着剑,风吹动着他的发,露出了那轮廓精致的脸,显得飘逸俊美。
坐在那沂水河畔的沫沫,手撑着脸,看呆了进去,她此时仿佛回到了过去,在水里她是那么期盼着上岸,上岸后是多么的向往着能伴在此人身边,永远也不离去,可那时她只有一天的寿命了,一天的时间,她不愿离去,那种对生命的渴望,能伴着那舞剑的人的愿望愈加强烈,她怕,马上就羽化了,还好……。
“你是从多会开始信我的,不再想要灭了我这妖兽的”。
上羽听到沫沫的话,停下了练剑,把剑背在了后背,慢慢走了过来,那两鬓的长长留海,时不时飘逸着。
“你每隔几日夜深了都会去那飞升池,从那时开始的”蜉蝣沫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人说的话,难道她那么难堪的一面,全被他看到了?她此时觉得有些尴尬,心里觉得有些丢人,不敢正眼看那上羽。
当年,蜉蝣沫被自己崇拜爱慕的上羽刺伤后,心有不甘,她决定一定要去那飞升池,飞升成仙,证明自己是清白的,可是白天她又不敢出门,怕被各派给灭了,所以她每次都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才去。
“上羽,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会飞升成仙,站在你面前的”说着蜉蝣沫就从那飞升池崖底飞了上去,还是如往常一样,三道天雷,直接劈下,蜉蝣沫躲了另两股,就会被剩下的那股给击中,刚开始她还能躲过去,只挨一道天雷,可是随着时间一久,她就慢慢体力不支,不是那么灵活了。
等来到28阶的时候他就被两道天雷劈了,等35阶还差一阶就要飞升第一层成功时,她已完全没了劲了,先前的雷击痛让她的所有的筋骨都扭在一起黏成一团的感觉,她整个身体都不能被动弹,任由着那三道天雷劈着自己,逃无可逃,忍了大概一会,她就劈得晕了过去,偏偏的落下了。
此时这一幕正被一人看在了眼里,那上羽那几日心烦,睡不着,想着出来溜一溜,突然见飞升池上三道天雷劈下,他不信有人竟然会半夜来飞升,于是就前去探个究竟。
“是她?”上羽看着下面承受着巨痛的人,有些不解,眉毛皱成了一团,心里想着,难道真的是自己错了?那日误伤了她,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上羽会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来到了飞升池底,上羽抱着那满是伤痕的人,来到了一隐蔽处,然后替她疗好伤,设了一结界保护着她,然后就离去了。
三天后蜉蝣沫醒来,发现自己竟然在一隐蔽的山林里,有些不可思议,以为自己被雷劈得醉了,没有意识的窜到了这里,也没有多想,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好得也差不多了,蜉蝣沫决定晚上又去那飞升池。
夜深了,上羽坐在沉落宫窗户边,看着银河上闪闪发亮的星星,一眨一眨的,正看得入神,突然三道天雷闪过,朝着那飞升池竖直劈下。
“又来?”上羽不敢相信,那小女子竟这番不怕疼,才三天,又回来了,他去了那飞升池,和上次一样的场景,没过一会就被劈得神志不清,晕了过去。
此时他上羽摇了摇头,觉得他现在成了替人疗伤的工具了,这小丫头,真不把他的灵力当回事,又要消耗些替她疗伤,然后还要想着法设结界保护着她,最后离去了。
蜉蝣沫醒来,发现自己身体的伤竟然好得如此之快,她以为是自己每天勤加练习,功力提升,所以恢复得这么快,她又开始去飞升池了,后面上羽已经摸着她的路数了,三天来一次,于是每过三天就在那等着她。
有时候蜉蝣沫来晚了点,上羽还以为她不来了,还有些失落,刚开始只是柏羽一人在那飞升池上方看着,后面柏羽觉得差了点什么,就去拉着落樱星君,拿着酒侧卧在那飞升池上,两人有说有笑得看着底下的人,喝着仙酿。
“你说这小娘子是什么做的,咋这番不怕疼,从这九渊宫望去,怕找不到比此人还更傻的人了”落樱边喝着酒边说道。
上羽并不说话,只是侧卧着看着那有着一股不服输,不怕疼,有股劲的女子,圆圆的眼睛,一袭黄色小皱菊的衣裳,这人怎么这么可爱好看,上羽早已看入了迷。
落樱见状,就由着他去,笑着摇了摇头,那上羽的眼睛看的眨都不眨一下,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眼前这称为神的人,动心了。
过了大概两个月,蜉蝣沫每隔三天就来飞升一次,过了整整两个月,尝试了大概二十次的飞升,她终于飞升至第一层了,挨了不知多少天雷,飞升完第一层后,她还没来得及庆祝自己飞过第一层,那种积累的疼痛这时却慢慢疏展开来,疼得她在崖边打滚,晕了过去,这些上羽和落樱都看在了眼里,此女子不是妖兽,虽然二人没有说出来,但心里已经认同了,看着那可怜的人儿,柏羽从天而降,来到第一层飞升池的悬崖边,注入灵力替她缓解着疼痛,如往常一样安置她后离去了。
“自从那以后,只要众仙提议要尽快杀了蜉蝣沫那妖娥时,他和落樱星君就在天君面前装病,逃了去,然后去喝着仙酿,逍遥自在,留着那这众仙家在那是傻了眼。”
“沫沫,你那时受得苦我和落樱都看在了眼里,所以从那以后,只要是屠你的活动,我和落樱都装病溜了”蜉蝣沫听了,笑着摇了摇头,她没想到这贵为九渊的神竟然会为了自己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有些可爱,有些调皮,原来当初自己病好得那么快,都是因为帝君救了她,替她疗的伤,那时蜉蝣沫只觉得自己很幸运。
她呆呆地看着他,突然有股想要触碰他的欲望,蜉蝣沫拿起手摸了摸上羽的眉毛,鼻子,然后手放在了他的脸颊上,对她来说一切都不那么真实,她在水里的那些年,作为一小小虫子的那些年的愿望此时竟然实现了,此时上羽只觉得两颗心脏砰砰砰的跳个不停,有些窒息的感觉,然后转身过去了,站了起来,也不说话,背对着沫沫,就那样地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