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杈虽是干的,却依然有根固定在土壤里,我不甘心,于是就地刨啊刨、挖啊啊,直到我一双小手磨出血泡、掘地三尺,最后扛出一把锈迹斑斑的长剑来。
于是我咬着牙翻山越岭,凭着灵感走了整整一天,直到日落西山时终于重回了自家师门。
当我累到连人带剑“哐当”一声四面八叉于正厅前面时,我一众师兄们自是又被惊愕的面面相觑、鸦雀无声,直到我恩师他老人家被郑重请了过来。
“哎哟我的小十五”,在认真将我与剑都扫了一眼之后,我师傅面上的喜悦无法掩饰:“你这是不过五岁而已,便寻到了自己的灵瑞法器啊!啧啧,可真是比你的哪一位师兄都厉害太多。”
我原本累到奄奄一息,一听超越了我所有师兄这句,自然瞬间觉得神清气爽,一个支楞就翻了起来,瞪大眼珠子扫了眼我师兄们又是惊讶又是羡慕又是感叹的眼神,这才无比满意的亲眼看着我师傅将长剑祭了起来,而后略一施法,它便登时脱胎换骨、光彩夺目到令人眩晕。
这便是我那随身法器独鹿剑的来历。而当日之所以令我师兄们羡慕嫉妒恨的缘由在于,我师傅曾经讲过,我们修习一生,终归会以寻到自己的灵瑞法器做一收束。但这法器并非每个人都会得到、或者得到的令自己心满意足。只因天地间原本有许多灵物所在,却又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以及缘分。有缘无份,事半功倍,强求不得。
因而我大师兄修习一生,年方六十,才寻到了与自己有缘的灵瑞,而我八九师兄跋山涉水数年,却也不过得到了一根拂尘,更别说其余师兄但凡寻到自己灵瑞所在者,都必定是历尽千辛万苦、格外花费了一番心血。
而我就那么轻飘飘莫名其妙之间得到了自己的独鹿,不得不承认真个是一门独秀、造化弄人。
因而为此,我很是在师兄们面前骄横显摆了些时日,自不必多提。
只说此时忽然想起这段往事,当然不因了这魔宫中的深夜过于清冷幽暗、玄幻诡异,因而幻想着还有可能得到什么宝贝。却一定是仇恨使得你想要对此处一切了如指掌,且无论白天黑夜,完全没有一丝的恐惧之感。
因而七拐八弯,倒也没遇着什么大稀奇,最后的迈进了一座叫做“血痕”的宫殿。听听这些宫殿名字便就了解这魔宫有多怪异。
而这血痕殿实际吸引我进来的,却并不因了邪气的名字,而因为才在我跨出冷殇没几步,偶一抬头,便见这一派乌烟瘴气中居然隐隐透着一丝平静清透,换句话讲,环境空气其实体现的是一种气场所在,而气场又体现的是心境所在,就比方我儿时的青竹峰,便永远笼罩在一种祥和悠远的薄云之中。
因而能在这种魔界地带有着一种宁静气场,无异于于一派浓墨中赫然凸显的一丝白隙,总令人有种疑惑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