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不等所有事情都解决?”朝枍看着岁安望着那面花草铺就的墙思绪万千,他本来就没有想过要瞒着岁安,只不过现在的确还不是该坦白的时刻,还有很多事情没有解决。
等一切都解决掉,他会慢慢跟岁安说清楚的。
小笨鸟,再等等,我不会骗你的。
岁安满头的杂乱思绪在听到朝枍这一句话时猝然消失不见。她抬头一望,看见了朝枍那双像镶嵌着无数星星的黑夜突然散去了所有的嬉笑,换上了满眼的严肃。
“好。”岁安看着朝枍,点了点头。
朝枍这样说了,就会给自己一个答案。
即使他们之间是上仙与仙婢的关系,但不知道为什么,岁安对朝枍好像有种与生俱来的依赖感。
她总觉得自己很早就认识了朝枍,早得自己都快忘记了,所以才会在潜意识里相信朝枍超过了相信任何人。
回到了望来殿,岁安马上就去后院采摘了一些草药和一些羽泈喜欢吃的果子。
岁安摘好果子和草药,把它们包起来放在小篮子里面,提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岁安想,等把颜许礼的事情办完,她就马上拿着这些东西看羽泈去,如果天黑之前就能回来,那她就和羽泈一起再去看看阜枭林的鸟儿去。
岁安想着这里,心情放松了许多,哼着小曲子慢慢往朝枍的房间走去。
她要去给朝枍准备衣服去,朝枍肯定是不会带剑的,那穿一身现在凡间男子爱穿的劲装就好。
前些日子下山的时候,朝枍那家伙就为自己买了许多的衣物,她记得,朝枍刚好就买了一件玄青色的劲装,那时候,朝枍一进衣裳铺子,那店家就瞪直了眼,一个劲的夸朝枍好看,长得跟仙人一般。
朝枍那家伙就是个上仙,也不知道被夸长得像仙人有什么好高兴的。
于是,不经夸的朝枍折扇一开,买了岁安卖了三个月所得菜钱,还典当了一个被朝枍放在望来殿落灰的花瓶。
岁安推开朝枍房间的门,小小的眯了一下眼睛。
朝枍的房间,好乱。
岁安对这个已经见怪不怪了,成为朝枍的仙婢,首要的就是要拥有一颗平淡,波澜不惊的心。
只是显然,岁安还没有练就完全的波澜不惊,所以在开门的一瞬间,还是忍不住想要眯一下眼睛缓冲一下突入其来的火气。
现在已经没有时间收拾了,等回来的时候,不,等自己和羽泈看完鸟的时候,再回来收拾朝枍的屋子,如果时间不够的话,那就让朝枍就这样睡觉吧,反正朝枍睡得着。
刚来的岁安还不知道朝枍是这样的。
第一天到来的岁安打扫完望来殿的时候,去打扫朝枍的房间的时候,那个房间可干净了,一切都不染微尘。
连那个后来被朝枍典当的花瓶都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属于青白瓷器的温和白光。
连着好几天,整个望来殿都是这样,干干净净,整齐有序。
那时候的岁安还暗自窃喜着自己都不用打扫,只需要每天给朝枍上仙跑跑腿,端端饭就好了。
可没有过多久,这种干净整齐就消失得全然不见。
每天都乱得全然一新。
久而久之,岁安都习惯了,每天都会打扫很多次朝枍的房间,不过很多时候是岁安进去房间打扫的时候,看见朝枍睡在一片杂乱之中。
披散的长发,一袭红衣,加上朝枍那张熟睡的脸,倒是显得别有一番的美感。
不过岁安想得更多的是,这上仙也不恪得慌。
次数多了,岁安也就发现朝枍和别的上仙一点都不一样,其中一条就是朝枍可以睡在杂乱的地板上。
岁安在满地狼藉里找到一条可以拿到朝枍衣服的路,提起衣裙踮着脚走着。
在一堆成山的衣物中,快速精准的抽出那件前些玄青色的劲装。
在慢慢退出房间,狠狠的关门,转身离去,动作流畅,一气呵成。
岁安走了两步,连忙回头看看那房门有没有被自己摔坏。
还好,没有,要不然朝枍又要找扣理由让自己换房门了。
岁安拿着衣物坐在望来殿的大殿内等候朝枍回来。
朝枍去找仙姑婆婆要钱两了,不过这次朝枍明确表示会以上仙的身份要钱,对此,岁安表示很愿意尝尝凡间的清蒸刀鱼。
最好还能给羽泈打包一份,抚慰一下羽泈。
岁安坐在椅子上,脚一下一下有频率的点着地,时不时的看着殿门外,等着朝枍拿着钱出现。
而此时此刻的朝枍却在去往杳飒阁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