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你是龙族。
——我是谁
——我是凌虚玄月,你师父,比你大。
——他是谁
——他是老大,说出来吓死你!
玄月一手托着下巴,一手随意翻弄着一柄木剑,时不时瞟一眼千云亭中自顾抚琴的风阙。一年前,师尊把自己派到他身边来,本以为是来保护一个威风凛凛的龙族天人,做个尊前威风的木剑神侠,没想到,弱到爆了!
一个凡人不说,还有宿疾,见风就倒,三天两头让人欺负,还不让打回去……我的亲师尊哪,徒儿哪里不好,让你这般嫌弃!
“这个甜果子还不错,过来尝尝?”
玄月没吭声,把手里的小木剑舞得更是煞有介事。
风阙停下手中的琴,侧过头来看着玄月,那目光中的温柔若是女子看了定会醉倒……“你成日手中都拿一柄木剑,难道凌虚宫很穷么?”风阙故意言语相激。
“当然不是!”玄月瞪起黑白分明的小眼睛,“你别小看这把木剑,我能飞来飞去的都靠它!”
“没有木剑,你就不能飞了?”
“也不是,全力一纵,也能飞出个二三里……”果然中计!玄月打开了话匣子,凑过来坐在风阙身旁,“告诉你也无妨,我的六位师兄,哦,除了三师兄的宝器是把扇子,其他几位都精通御剑之术,手中仙剑都大有来头……对了,三师兄的扇子是宝镜所化,听说有锁人元神、摄人魂魄的法力,你那么喜欢扇子,改日我偷来给你看看?”
“还是算了,若法器被人偷走,你那三师兄还不打上门来?我还想活的久一点……再说了,我只喜欢师父做给我的扇子。”随时准备溜须拍马、甜言蜜语,难道自己天性如此?不像啊……
“不要算了,哦,你们华胥国肯定有很多宝贝,看看有没有配得上我的宝剑,徒儿给我找找呗?”
“这倒不难……”风阙话音未落,一只苍蝇不知死活的准备落到玄月眼前的甜果子上,风阙用手挥了挥没能赶走,正想着起身再用力赶赶,不想玄月一指弹出“乾坤定”,苍蝇自是灰飞烟灭,两丈开外也一声轰响!
两尺厚的花墙应声倒塌,侍卫家将仆役闻声纷纷赶来护主,以为是发生地动……
风阙咳嗽了两声,“我觉得,师父你用木剑,甚好!”
午后来报,国主病了。风阙在千云亭中呆坐了片刻,起身去母亲所居慈元宫探望,玄月随其左右。
行至宝华宫外,与骑马回宫的风胤擦肩而过。
“这么快就好了?”有恃无恐,讽刺挖苦加挑衅,风阙并不理会。
风胤一声断喝:“你给我站住!”随即手执马鞭,用力带住缰绳,调转回来生生横挡在风阙面前。风阙停住脚步,目光略微抬起——乌黑发亮的皮毛梳理得整整齐齐,火烈的双眼神气十足,嘴角抽动翻起,鼻孔喷着热气……
“真是一匹好畜生!”
“你骂谁?你……”风胤自知上当,怒上心头,瞥见他旁边的玄月,又强压了火气阴阴一笑,“少国主出行,怎么只带了一个跟班,成何体统,难道你宫中的侍卫家将都死绝吗?如此不堪家奴,难怪国主都被气病了!来人!少国主所有侍卫仆役全都罚跪辰元宫外,领罚鞭笞二十!”
风阙略带一丝惊讶,“你疯了吗?”
风胤微微俯身,用马鞭慢慢划过风阙的脸,压低声音,“我若疯了,你早死了!”每个字都像是从幽冥地狱挤出来的,阴森森凉飕飕。
风阙沉默。旋即轻挑唇角,缓缓转身,看了看一旁抱着木剑的玄月,极温柔的问到道:“去慈元宫的路你可认得?”
“认得。”
“那这里就交给你了。”
“好。嗯?”
“不要耽搁太久。”
“好!”
风阙微微一笑,广袖倒悬,大步朝前走去。正是“玉骨那愁瘴雾,冰肌自有仙风。”
“喂!风阙!你敢!”风胤看着他头也不回的离去,怔在马上,又看了看眼中喷火的玄月更是心惊肉跳。
“风阙!你忘了你对母亲发的誓了吗?你敢!”
“母亲病了,糊涂了。”一个声音悠悠飘来。
“你这妖孽,你……”背影已去,风胤绝望地又看了看已经慢慢走过来的玄月,“你敢动手!”
“那好,我不动手。”
玄月双手叉腰,提起真元,猛地吹出一口气。宫墙之内走石飞沙,人仰马翻,周围的侍卫纷纷跪地掩面,大呼饶命。这孩子太没城府,立时得意起来,双臂抱于胸前,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你这小杂种……”风胤勉强爬起来,刚一出口,玄月小手一挥,风胤整个人竟摔了出去,牙齿磕掉两颗,口吐鲜血,叫苦连连。
玄月满意的耍了两下小木剑,昂着头转身而去,见风阙正立于慈元宫外等他。
“好徒儿,你怎么突然开窍,肯让我教训那个大坏蛋?”
“我到底是个凡人,修为不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