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真亦假时假亦真
“看姑娘的样子,像是背后另有一番情由,只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实在不宜强求啊,妄图逆天改命是要遭到反噬的。”
“我不怕,多痛苦我都不怕!”江问月一脸坚定。
“哦?你真有如此决心。”老爷子沉思片刻,突然出声,“我有一个师傅,他倒是………”
“倒是什么!他能救活死去的人?请问你的师傅在哪儿?我想去见他。”
“怎么行。”老爷子说道:“姑娘,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就当我瞎说。”
“不!我都听到了,老爷爷,我求你了。”
“不行就是不行。”老爷子被缠得有些烦了,调头就走,江问月深吸一口气,连忙跟上。
“………”
老爷子发现自己多了条尾巴,无论他走到哪儿,这姑娘就跟到哪儿,如影随形。
试着甩了一阵子还是没甩掉,老爷子都有些累了:“姑娘,你别再跟着我了!”
江问月一脸恳求:“老爷爷,我求你了,你就告诉我吧,不然我不会放弃的。”
老爷子一脸无奈:“服了你了,我只说一次,从前面的路往左走,不远处有一个古月山庄,我师傅就住在古月山庄。”
“他比我有本事多了,你如果能见到他,他可能有办法。”
“谢谢!”江问月燃起了希望。
路很远,江问月因为急切走得很快。
她擦了擦额头,看见有一个山庄,门前有条河,河边有一排柳树。
找到了!江问月来到门口,却被护卫拦住。
“什么人?”
“二位,我叫江问月,想求见你们主人。”
“我们主人不会生人,你走吧。”
“求二位大哥通融,进去通报一下吧。”江问月恳求道。
“通报了他也不会见你的,快走。”
江问月上前一步准备继续游说,谁知道一脚踩进了门口专门用来抵御外敌的风阵,江问月顿时飞了十万八千里远。
“以为这样就能难倒我吗,不行,我要回去继续求见。”
江问月用御风符回去了,可当她一靠近古月山庄就会中风阵,连人都看不到。
江问月知道对方有心让她知难而退,心里有些无助。
江问月倔强的不愿意走,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了。
她就坐在门口等,等着等着,突然闻到一阵香风袭来。
四个少女抬着一顶花藤轿朝她走来,这排场,这气势………该不会就是古月山庄的主人吧!
江问月连忙起来,轿子里隐隐约约看得出来是一个年轻的紫衣美人,江问月觉得很眼熟。
对方察觉到江问月在她面前。
“姑娘是?”
“这位姑娘,你就是古月山庄的主人?”
“不知姑娘有什么事?”紫衣美人的声音柔美动听,很是悦耳,江问月觉得更熟悉了。
“姑娘,我来是想求你救一个人,求你了,只要你答应,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江问月就差给人跪下了。
“什么人,叫什么名字。”紫衣美人问道。“老实告诉我。”
“他叫,他叫白月乔。”
“………你就这样傻等他不会见你的,除非你跟我进去。”紫衣美人提醒道。
“啊?原来你不是……”江问月差点以为这位就是古月山庄的主人。
紫衣美人毫不犹豫道:“跟我走。”
江问月听见这话很是激动,连连道谢:“谢谢姑娘,谢谢姑娘!”
“没必要谢我,走吧。”
紫衣美人下轿往前走,竟然没人阻拦,江问月连忙跟上。
古月山庄里面景色变幻万千,江问月不敢多看,紫衣美人脚步轻盈,引着江问月到了亭子:“胡不归,你在吗。”
江问月左顾右盼,亭子里没人啊。
紫衣美人话音刚落,一阵烟雾凝结成一个紫衣俊美男子,他打量了江问月一下:“有事?”
“是她有事”
紫衣美人示意江问月上前:“她想让你救活一个人。”
胡不归面色冷漠:“不救,免谈,带她走吧。”
紫衣美人拉了拉要说话的江问月:“我希望你能帮帮她,给我个面子。”
江问月附和道:“这位公子,如果你真的有办法,求求你帮帮忙吧。”
胡不归犹豫片刻:“你觉得我为什么要帮你,或者我帮你我有什么好处?”
“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江问月肯定的说道。
“你一穷二白,没什么我想要的,还是走吧。”胡不归直接否决了。
“胡不归,你何必这么决绝。”紫衣美人在一旁劝道。
“你要是想帮她就自己动手。”胡不归一句话把紫衣美人呛回去。
“公子。”江问月咬咬牙,豁出去了,扑通一声跪下:“求求公子,你不答应我是不会死心的。”
胡不归皱着眉头有些不耐:“你当真这么执着?”
“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江问月一脸肯定。
“不归,要不你就试试吧。”紫衣美人语气放柔和了些。
胡不归沉吟片刻:“好,既然如此我就给你一次机会,别怪我无情。”
“真的?!”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只说办法,要你自己去做,还有,不一定成功,只有四成把握。”
“四成也好,总比一成都没有的好。”江问月十分激动。
“那好吧,你先留下。”
“看来我今日找你对弈来的不是时候,既然如此,那我先走了。”紫衣美人转身离开,江问月本来想道谢的,可一个晃眼人就没了。
胡不归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有一句话叫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既然你有此决心,那我来试试你。”
江问月明白,他是怕自己空口白牙,只是说说而已,只要最后会告诉她方法,她就心满意足了。
“公子,你随便试吧,我一定可以通过考验。”
“哦?这么有决心?对方是你什么人?”胡不归似乎有了几分兴趣。
“他……是我的爱人。”江问月语气伤感。
“爱情?不过就是一时冲动的产物罢了,爱人能比家人重要,如果死的是你家人,你会这样处心积虑想办法救家人吗?”
江问月不知道这个胡不归怎么了,只好回答:“这不一样,他是因为我而死,是我欠他的。”
“那好,如果失败,不仅人救不回来,你也会付出惨痛的代价,如果是这样,你还救吗。”
“救!一定救!”江问月仍然坚定。
一股烟雾萦绕,胡不归竟然消失了。
“公子,公子?”江问月左顾右盼,没有看到人。
渐渐的,她就被迷了眼。
等江问月再看的时候,白月乔竟然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
“闷葫芦!”江问月瞬间眼泪抑制不住的喷薄而出,突然扑进白月乔怀里。
“啊?你这……这……”白月乔耳根子都红得滴血了。
“噗嗤!”
江问月破涕为笑一笑,白月乔眼睛不由多停留了一刻,但和江问月目光相遇时却又触电似把眼睛转向别处。
“你怎么又哭又笑的。”
“当然是开心了。”
闷葫芦哪里都好,就是脑子不大开窍。
这真实的感觉……还好,闷葫芦真的回来了,江问月环顾四周,这不是碧水山庄他们的房间吗。
“对了,问月,我生辰马上快到了,你会替我置办张罗的,对吗?”
“啊?”江问月一头雾水,闷葫芦为什么突然要过生日,以前她曾经问过白月乔的生日,他说他一千多岁的人了不过生日啊。
不过,既然闷葫芦非要过,那她就答应他她不想让他再走了。
“过生辰就要宴请宾客,就要布置好厅堂,厅堂是招待客人的地方,关系到我们家的脸面,要布置,就要开公中库房。”
江问月听到白月乔洋洋洒洒说这么多,隐约觉得不对劲,而且这个白月乔似笑非笑,一脸玩味,说话没有一点正经的感觉,但她现在只想相信白月乔还在,不想相信其他感觉。
管家倒是乖觉,白月乔一发话就把钥匙和库房的清单送了来。
江问月翻开库房清单,发现平时管家的确费了些心思,清单上库房里的每一种东西都做了详细记载。
比如什么时候取出过什么东西,什么时候存进过什么东西,还画了相应的图样。
清单到了自己这里,当然不能乱,看来还得做记载。
就在江问月翻阅清单思考着拿些什么布置的时候,一个看起来有些的婆子走了过来。
“夫人,老爷怕你第一次操办他的生辰宴没什么经验,特意吩咐奴才来协助你。”
“是吗,夫君真是有心了。”
江问月忙的焦头烂额,抬头看了婆子一眼。
婆子穿着黑灰色比甲,长着一只酒槽鼻,眼睛从江问月手中的清单看过去。
“不知道夫人想好厅堂怎么布置了吗?”
“还没有,你既然是夫君特意派来的必定稳妥,不知道有什么好提议?”
这人似乎以前在碧水山庄没见过,什么时候来的呢,不管了………江问月一副虚心求问的样子。
婆子讨巧一笑,缓缓开口。
“夫人可以让人取金线穿东珠作为珠帘挂在厅堂,这样一来,厅堂定会华光璀璨,耀眼夺目。”
这个提议听起来的确不错,江问月微微点头。
“好,我认为还可以再加点东西。”
婆子问道。
“夫人的意思是?”
“夫君有一批孔雀翎颜色艳丽华彩放进库房了,我还记得,就用这批孔雀翎来妆点大厅最合适不过了。”
说出这番话,江问月自然是经过一番考究的,这些东西是白月乔喜欢的,她拿出来应该和他胃口,闷葫芦难得要过生日,她一定要办法很好,让他开心,再也不离开她了。
“奴婢只是建议,既然二夫人有想法,那自己拿主意就是了。”
打发走了婆子,江问月长出了一口气,突然眼角余光瞥到门口高大的身影。
“闷葫芦,你怎么来了?”
江问月看见白月乔来了,下意识站起身来。
白月乔手里拿着一束火红色的花串,白衣和火红色的花朵视觉冲击特别强烈。
眼看江问月就要移动步子朝他走来,一个健步上前把江问月按坐了下去,动作很轻。
“你坐就好了。”
江问月莞尔一笑,注视着白月乔手中的花串,火红色的花苞一个个有婴儿拳头大,含苞待放。
“闷葫芦,你这是?”
察觉到江问月在顶着这花看,白月乔把花串举到江问月面前,有些局促,脸色涨红。
“刚才路过花园,看到这花很漂亮,很适合你,所以就……”
江问月开心的接过花串,抬起了明亮的眸子。
“所以,这花是闷葫芦特意采来特意送给我的吗?”
白月乔没想到一串花而已,竟然让江问月高兴成这样,心里也略有波动,微微点头。
“嗯……”
“谢谢闷葫芦,我很喜欢~”
江问月眼波婉转,突然把花举到她和白月乔的中间。
“闷葫芦,你来闻闻,这花香吗?”
听到江问月这么说,白月乔凑了过去细嗅花香。
不料此时江问月也凑了过去,一刹那,两人的距离只隔着一个花梗,连对方的呼吸都感受得到。
四目相对,白月乔没由来的慌张,连忙退开了几步,心砰砰乱跳。
见白月乔僵立在那里,江问月走过去,脸上还是单纯无辜的神情,明知故问。
“闷葫芦,你怎么了?脸这么红,是不是……”
白月乔截住江问月探过来的手,又迅速放开,摇摇头。
“没事。”
闷葫芦还是这么害羞,江问月心里偷偷发笑。
“闷葫芦,你的生辰你想要什么礼物啊?”
白月乔想了想:“随便吧,问月,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嗯嗯,闷葫芦,这是你这辈子过的第一个生日吧,为什么突然要开生日宴。”
“因为以前没有你,现在有你,每天都是佳节。”
江问月不由道:“闷葫芦,你现在情话还真是一套一套的。”
“啊?是吗。”
“不过,我都喜欢。”
江问月捧住白月乔的脸蛋,在幻境的漩涡越陷越深。
“闷葫芦,再也,再也不要离开我了。”
白月乔突然喃喃自语了一句话,但是声音太小了,江问月没听清楚。
“闷葫芦,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那我就等着了。”白月乔说完,就走了,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
为什么白月乔变得这么爱笑,而且不是那种愉悦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