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委托
这帮男人说着说着,突然有一个人新起了个头:“听说啊,这林小姐先前定过亲,男方还是他的青梅竹马,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竟然退亲了。”
“是啊,我也听说过,我有个朋友和林家是邻居,听他说林小姐那青梅竹马家很是痴情,刚退亲那会儿天天都在林小姐的家门口守着,希望林家能给个说法,可是林家一概不见面,最后还请下人把人家给轰走了,你说这造的是什么孽啊。”
“就是。”
江问月在一旁静静的喝着茶,听着八卦心里也不禁猜测,林家小姐退婚的原因难道是她那青梅竹马家有什么东西惹林家不满意了所以才退婚?
又或者是男方行为不检点,患了什么顽疾被林家发现?
猜了半天,直到糕点上来了,江问月才意识到这又不关自己的事,她猜差那么多干嘛。
江问月看见糕点好像还挺不错的,里面有花生、核桃、瓜子等各种干果,上面还浇了一层薄薄的凝固牛乳。
江问月捏了一下,酥酥的,一看就知道口感很好。
江问月咬了一口,十分惊讶:“哇,真好吃,没想到浮屠山脚下有这么好吃的食物。”
江问月三下五除二就把这盘子点心给吃了,紧接着又吃了另一盘子。
另一盘子点心做成莲花状,莲花的花瓣薄得像真正的花瓣一般,其实就是一层酥皮。
江问月咬一口,只觉得格外香甜。
吃完了两盘子点心之后,江问月才说了一句:“老板,结账!”
“客官,盛惠一百两。”
“什么?一百两!”
江问月惊讶得差点把喝下去的凉茶都喷了出来:“你们怎么不去抢,就两盘点心一壶凉茶,就一百两银子!”
“客官,没有算错啊,这两盘点心一盘五十两,这壶凉茶算是买点心赠送的。”
“这什么点心这么贵,金子做的吗。”
虽然点心很好吃,但在谁家的点心也不至于五十两一盘子,抢钱吧。
“可是这两份点心真的值这个价,不信你看菜单。”
店小二将菜单递给江问月,江问月一看这两盘点心赫然写着五十两,除此之外其他的点心价格也很贵。
她皱着眉头:“你们这点心真是金子打的这么贵?就算真的这个价格,还毫无提醒就端上来给我,这不是坑人吗。”
小二说道:“客官,你只说了把我们店里最好的点心拿两盘出来,没规定价格,而且你也吃完了,应该给钱啊。”
虽然话是这样说,江问月还是有点不甘心,这不是故意套路她吗。
“不行,你们这就是故意设圈套给我钻,今天让你们得逞了那改天你们再这样设计其他人怎么办。”
“其他人,哪有其他人。”
小二听到江问月话里的意思好像不愿意结账:“我们店里的东西都是明码标价,你既然吃了就一定要按单子上给钱,你要是不给的话你就是吃霸王餐,随我见官去吧。”
江问月想了想问,向坐在一旁围着唠嗑的几个男人问:“几位大哥,这里的点心当真五十两银子一盘吗?”
“那可不,小姑娘,你是刚来的吧,你刚才点的那两盘点心一个叫三鲜莲花酥,一个叫富贵花开,不同季节有不同的价格,价格从来没有低于过五十两,店家只给你算五十两一盘已经算是便宜的了。”
江问月不相信,又问了一个路过的老婆婆,没想到老婆婆的回答也是大同小异。
店小二一直在身后跟着,生怕江问月跑了:“怎么样,我没有骗你吧。”
“看在的确是我的疏忽没有把价格给你说清楚的份上,就给你打个折,八十两,必须得给,否则就见官去。”
“不要不要!”
江问月连忙摇头,她才刚刚下山的历练就见官,到了官府肯定得说自己的身份,到时候天宗弟子吃东西给不起钱的名声传出去,被褚玲珑等人笑话怎么办,说不定都不能继续出任务了。
江问月摸了摸自己的兜里只有不到十两银子,本来她是在江家拿了上百两黄金,可是白月乔毕竟替她拍下了雷灵珠,她把那些钱外加一些丹药全都折给了白月乔。
她现在没有那么多银子啊。
江问月想了想:“那个,大哥,我这里只有五六两,剩余的……灵石你们要吗?”
“灵石?我们又不是修炼之人,要这个东西干什么,少废话,银子拿来。”
江问月苦着一张脸:“大哥,我真的没有银子怎么办。”
“那可不行。”店小二死死的抓住江问月的袖子,“没有银子不能走,看你长得细皮嫩肉的,身上还穿着天宗的弟子服,没想到竟然是这种人,给不起钱还跑来吃什么点心。”
江问月心里一直想着,怎么办怎么办,她要不要就这样跑了?
可说不定店小二已经把她的样子记下来了,她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个茶摊就在天宗浮屠山的山脚下,万一人家上天宗找麻烦岂不是整个宗门都知道她这点糗事了。
江问月想了想,勉强想到一个方案:“那,那个,我留在茶滩打工还钱行不?”
“打工?我算一下。”
店小二掐手指算了算:“八十两银子的话,你得打三十年的工,看你的样子是个修士,不是常听人说三五十年什么的在修士眼中也就弹指一挥间,你要想留在这里也可以,反正不能赖账。”
“三十年?!”
江问月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真以为修士就是神仙,不老不死不伤不灭啊。
她才刚刚筑基,又没有到金丹,还是会老的。
一旦打工就没有什么时间修炼了,若是没有办法突破金丹,三十年过后她不就成了个老大娘。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动听的声音传了过来:“小哥,既然你知道你没提前告知点心价格有责任,那又何必为难这位姑娘呢。”
江问月闻到一股淡淡的,柔媚的香气,扭过头看见是一个鹅黄色裙子的姑娘,身后还跟着一个粉色袄裙的丫鬟,看穿着打扮应该是个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
那姑娘摇了摇手中的团扇,柔声道:“要不这样吧,你再便宜一点,六十两,我替这位姑娘付了。”
“这位姑娘看起来眼生,想来没来过茶摊,也想不到点心会这么贵,你贸然就给她上了这两盘贵价点心,她一有时间找不到那么多钱付也在情理之中。”
店小二自知理亏,摆了摆手:“行了行了,算我倒霉,好吧,六十两就六十两。”
“月镜。”
那位姑娘看了一旁的丫鬟一眼,丫鬟连忙拿过一个钱袋子递给店小二。
江问月十分感激的对姑娘说道:“多谢姑娘,我叫江问月,这六十两银子我一定会想办法还给你的。”
“没什么,姑娘看样子是天宗弟子?”
她好像对江问月的身份很感兴趣。
江问月顿时起了警惕之心,这是干什么,有一句话叫做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难不成这姑娘帮自己付了这么多钱是有目的的?看来不得不防啊。
谁让她没钱,真是一分钱难倒三分汉。
不过,她转而一想,这姑娘只是个单纯的凡人,她是一个修士,还用得着怕一个毫无修为的凡人吗。
姑娘见江问月没说话,继续说道:“姑娘如果是修士的话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放心,绝对不是什么违背道义之事。”
“什么忙啊,你先说说看。”江问月十分谨慎的问道。
姑娘嘤咛一声,美目流转:“请江姑娘随我到我家去坐坐。”
江问月本来是不想去的,但是又欠了人家钱,算了吧,她就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江问月便跟在姑娘的身后往姑娘的家里走了。
大概走了一段路,江问月热得浑身上下都快裂开了,汗水打湿了后背的衣衫。
这时,那个姑娘说道:“江姑娘,我家到了。”
江问月抬头一看,金碧辉煌的牌匾上写着“林府”二字。
江问月突然想起了那帮汉子的闲话,林家小姐要抛弃绣球招婿,该不会这就是林家小姐吧,这么巧?
江问月试探性的问道:“这位姑娘,你该不会就是那个传闻中三天以后要抛绣球招婿的林家小姐吧。”
姑娘点点头:“江姑娘竟然认识我。”
“哦,我也就听人家顺便提了一下。”
虽然江问月听到了更多的内容,但她想着人家的闲事就不要多管了。
“那林小姐不妨说说看,你有什么事找我帮忙。”
林家小姐一脸向往地盯着江问月:“我听说你们修士很厉害,入体遁地,飞檐走壁无所不能,你能不能帮我送一封信。”
“送信?”
“只要你把这封信送到那个人的手里,这六十两银子就一笔勾销。”
“就只是这么简单?”江问月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对啊,你是大家小姐还缺人送信吗。”
林小姐苦恼的说道:“家父看我看得紧,根本不许我给那个人送信,也不许底下有人听我差遣再做任何关于那个人的事。”
“江姑娘,你是修士,家父肯定奈何不了你,所以请你帮帮忙。”
“好,我答应你就是了。”
江问月心想,不就是送封信吗?简单。
“那就先谢谢你了。”
“不客气,谁让我欠了你整整六十两银子。”
林小姐来到自己的梳妆台前打开一个红色的暗格,拿出用手帕包好的东西。
打开手帕,的确是一封早就已经写好的信,上面还写着四个大字——李郎轻启。
江问月立刻一片了然,李郎?竟然是送给情郎的。
不对,既然林小姐有日思夜想的情郎,为什么还要抛绣球招婿?
还有,她说家里人不许她给这个李郎送信,那么这个李郎是谁,该不会就是别人口中所传的青梅竹马吧。
不过,江问月仍然没有多问,接过那封信:“那你倒是说说,我把这封信送到哪里去。”
林小姐说了收信人的地址。
江问月把信揣好:“放心吧林小姐,就凭你人这么好,我一定会把那封信亲自送到那个人的手中。”
“拜托你。”林小姐的笑容中含着苦涩,不知不觉间双目含泪,那副梨花带雨的模样惹人怜惜。
江问月想,如果她是个男人,都想把林小姐搂在怀里好生安慰一番了。
江问月心想,人家可是帮她付了整整六十两的银子,六十两就换来一封信这买卖是不是太亏了点。
看林小姐的样子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许自己能帮上忙,能帮着多做一点事他也没那么亏心。
“林小姐看样子是遇到什么麻烦了,你都说了我是修士,能力总比你们这些普通人要强一点,不妨告诉我,我或许能替你摆平。”
林小姐悠悠叹了一口气:“既然你都知道我抛绣球招亲的事。那你应该也知道我曾经是订过亲的吧。”
江问月点点头:“是听说过,你们家为什么要退婚?”
就凡界来说,女孩子一般定了亲是不能轻易退婚的,容易被人指指点点。
林小姐拿帕子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本来我与李郎从小一起长大,感情甚好,我也知道会做他的妻子。”
“可是三个月前。他突然来我家里找我。”
“等等。”
江问月眨了眨眼睛:“林小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未婚男子,哪怕是未婚夫也不能随便让姑娘到家里来吧。”
“谁说不是呢,我父亲对于他的鲁莽行为非常不满,可是碍于两家关系不错还是接待了他,只是让我不能与他相见。”
“当天晚上,他喝的酩酊大醉意识不清,没办法回去,父亲碍于我们两家的亲事吩咐下人打扫了客房让他休息。”
“那天晚上,我还在担心李郎醉酒醉的太厉害会伤身,便让丫鬟月镜给李郎熬杯醒酒茶送去,没想到才刚刚熬好,他竟然闯进了我的闺房。”
这什么人啊,江问月不禁嗤之以鼻。
“他进来后就要对我动粗,我万般拒绝说一定要等到成亲之后才能与他亲近,可是他的动作十分粗鲁,我吓得尖声惊叫,惊动了家中父母。”
“家中父母见他对我搂搂抱抱,直接派下人把他给扔了出去,第二天,父母就派人到他府上强行退了亲。”
“他从那以后天天来我家门口守候,试图能得到一个解释的机会,我天天在绣楼看着他风雨无阻,虽然心生不忍,可碍于父母不让我与他见面,也只好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