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江问月回答了三遍，她并不是个有耐心的人，心里不免有些烦躁。

　　“年龄过了，不行，本宗入门弟子必须十三岁以下。”

　　老头拿了朱笔，在她的资料卡上画了一把大叉。

　　江问月刚要说话，就看到一群蓝袍修士御剑飞行而来。

　　为首的年轻男子尤为突出，他气质沉稳，剑眉星目间隐隐透着一股浩然正气。

　　江问月眸光一黯，突然放声哭喊。

　　“爷爷，我是走投无路才来报名参选弟子，您就让我过吧！”

　　“你，你这是干什么！”

　　老头惊呆了，光天化日的，他怎么有种被讹上的感觉。

　　可江问月依依不饶，老头越是回绝，她嚎得越大声。

　　果然，声音把那位剑眉星目，看起来就很正派的男修吸引了过来：“松爷爷，这是怎么了？”

　　“姜涯回来了。”

　　老头见到他如见到救命稻草一般，立马把人叫过来：“老朽认得她，这位姑娘是江家的二小姐，前几天出了丑闻，想来报名，因为年岁不合格被老朽拒绝后，就缠上老朽了……”

　　说完，还看了江问月一眼。

　　江问月心里按耐不发，反而揉了揉眼睛，眸中雾蒙蒙的，怯怯地看向姜涯，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她藏萝向来能屈能伸，在实力没回复之前，只能来装弱这一套了。

　　“原来是你！”

　　姜涯之前查异象查到过江家，所以有点印象。

　　江问月见他肯搭话，就知道有戏，立马趁热打铁。

　　“其实，那些传言是假的，我没有水性杨花，是爹娘不拿我当人看，成天逼我嫁人换取资源，却送姐姐上人宗，我这才逃了出来……”

　　说起这些伤心的往事，江问月简直如同戏精附体，越说越可怜，加上那双雾气迷蒙的纯净大眼睛不知不觉间增添了话里的可信度，的确比传言那些不着边际的诋毁听起来靠谱多了。

　　看江问月说得煞有其事，哭得又伤心，负责招新的老头心里生出几分不忍。

　　不过宗门有硬性要求，新入门弟子必须在十三岁以下，只有极个别的特殊情况才会放宽条件，可也最多只放宽一岁半岁的，这实在是差太多了。

　　看着面前弱风扶柳的娇弱少女雪白的脸蛋上挂着泪痕，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姜涯亦生了几分怜悯弱小的心，有意照拂少女。

　　他细细想了一阵：“你如此遭遇，就算有家人也是聊胜于无，天宗作为道修主流两大宗之一人数众多，坦白说各级弟子之间的内卷非常激烈，你有没有想过你一个女孩子孤身一人就算进了宗门，一无过人天赋，二无熟人照应，三不熟悉宗门情形，又如何能在宗门立足？”

　　其实这些对江问月来说压根不是什么问题，可她此时摸不清姜涯讲这话的意图，并没说话。

　　“我这里有个机缘你要不要？”

　　姜涯刚毅的脸庞上带了些微笑，声音温和，很能安抚人心：“天尊殿缺一名打杂侍女，若是做得好，资源少不了，你若是愿意，我就推荐你上去，只是……”

　　天尊殿可是空涂的寝殿，她若是去做打杂侍女，就可以直接接近空涂，这岂不是美滋滋？

　　到时候她先努力修炼，韬光养晦，等将来实力回到以前做女魔头的巅峰时期再趁其不备一把掀了空涂的头盖骨报仇雪恨，想想就大快人心。

　　江问月毫不犹豫的同意，迫切道：“自然愿意，什么伺候人的活我都会做。”

　　当然，这是假的。

　　上一世，起初她是个自由散修，为了行走大陆方便早早戒了口腹之欲，学会了辟谷，做饭自然不会。

　　后来成了魔修也是女魔头，只有被人伺候的份，根本不会伺候人。

　　但目前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可不能失去这么个好机会。

　　“江姑娘别急，我的话还没说完。”姜涯见她态度热情，好笑地交代，“只是进了天尊殿，难免会和我师傅天尊打照面，你要小心谨慎，不得随意干扰他。”

　　打定了主意好好韬光养晦，江问月点头答应。

　　“既如此，那你随我来。”

　　姜涯带她入队，吩咐她跟在队伍的后面别走丢了。

　　江问月甚是乖巧地点头。

　　队伍里全是男修，走在最前面跟着姜涯的那个男修瞥了江问月一眼，就说道:“大师兄，师尊没说要侍女伺候吧？”

　　“无妨，加蒙一个人忙不过来，我看她性情不错。”

　　姜涯没有想太多，带着人上山复命。

　　后排的几个男修见她长相甚是清甜可人，都是些青少年，对这位漂亮的小师妹起了照顾之心，纷纷提出帮她背包袱。

　　江问月婉言拒绝。

　　倒是谨慎又本分，姜涯看了更满意。

　　江问月把姜涯的表情尽收眼底，心里直呼小样，这包袱里面可是放了百两黄金，重达百来斤，一个普通成年男子来拿，也得费好大的劲。

　　她就是怕露馅而已。

　　浮屠山高达八千米，险峰无数，姜涯等人要御剑飞行。

　　队伍只有江问月没有佩剑，也不会飞行，姜涯主动邀请她上自己的配剑。

　　“你站在我前面，不用害怕，我护着你。”

　　他这么发话了，江问月也不是那种扭捏的人，立刻照做了，尽职尽责扮演乖巧柔弱小师妹形象。

　　“闭眼。”

　　姜涯站在离她一步之遥的位置，小心提醒后，开始运气飞行。

　　其他的弟子也纷纷照做。

　　走在最后面的两个男修窃窃私语：“看不出来，大师兄还挺会怜香惜玉。”

　　另一个年纪稍微小点，有些婴儿肥的娃娃脸男修却不赞同：“是吗，大师兄什么时候对宗门里的师姐师妹怜香惜玉过，诸位师兄，你们有看见吗？”

　　年长些的男修半开玩笑：“那就是春天来了，只对这一个师妹格外照顾，搞特殊呗。”

　　年纪小的男修嗫嚅了一下，说不出话来。

　　很快，目的地就到了。

　　姜涯先吩咐其他弟子，等其他人走了，才对江问月交代。

　　“我先带你去外殿住一晚，那边没什么人，陈设简陋，你将就一下，等明天安排。”

　　江问月见他想的周到，只应了两声，才跟着他去了外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