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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醉酒

  白瑾墨和绫织的婚事定在了下月十六,白术在六界广发婚书,恭请各界齐聚天族,观摩这天狐二族的盛世佳缘。

  砰!坤仑殿内,逸寒将婚书拍在桌上,“这般大张旗鼓,是要向我魔族示威吗!”他喘着粗气,努力压抑着自己的火气,“白术这般高调,定是有什么目的。”元婴缓缓说道。“的确,我们且稍安勿躁,看看他接下来有什么动作。”桃翁也说道。逸寒叹气,手放在眉间,“我自是知道现在不能轻举妄动,只是他这般张扬,让我如何瞒住熙儿?”底下百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如何作答。

  梓熙坐在长合殿外的石凳上,手中攥着婚书,血红色的婚书映在她眼中,而她的目光好像透过婚书望向很远的地方,阿茶远远的望着她,不知道该靠近还是让她一个人呆着。殿外传来脚步声,梓熙忙把婚书折起藏在衣袖中。“怎么坐在院里?”逸寒笑着走进来,梓熙也笑着看向逸寒,“今日天气好,出来坐坐。”

  逸寒走近坐到她身边,“恩,多晒晒太阳也很不错。”梓熙点头,“王兄怎么有空过来?今日政事都处理好了?”逸寒轻叹,“政事是永远都处理不完的,但是妹妹是一定要多陪陪的。”见梓熙被自己的话逗笑,逸寒终于松了口气,继而说道,“熙儿,恩……他……白瑾墨的婚事……”“王兄,熙儿知道了。”逸寒心中一惊,正想着如何安慰,梓熙却先开了口,“我没事。本就是我赶他走的,婚配嫁娶,各不相干。”逸寒还要说些什么,可是见她一副不在乎的模样,也不好再劝,只问了问梓熙近来的饮食情况便离开了。

  摔婚书的除了逸寒,还有一人。绫织天宫内,绫织将一沓婚书摔到地上,她面前跪了一地的仙官,“花族、水族这些不熟知的族不派人来也就罢了,怎么我的母族狐族也不派人来!你究竟有没有好好和族中长辈说?”她揪着一个仙官的耳朵,质问道。那仙官面色苍白,咬牙忍着痛,其他仙官哆哆嗦嗦不敢多言,侧目看着绫织。“说话!”绫织受够了沉默,吼道。

  底下的仙官相互推搡着。“说!”绫织对手中的人大吼道。“回……回禀绫织公主,您……您母族不敢来天宫赴宴……”“什么?”绫织大吃一惊,松开了手,那人忙捂着耳朵重新跪下,努力拉开和绫织的距离。“是的,公主,花族也是如此。”“是、是,水族也是。”众仙官纷纷附和道,“为何?”绫织不解,众仙官一同摇头,绫织见状只好摆摆手让他们下去了,“母族是怎么了?这等与天族结亲的事竟也敢不来?也罢,只要瑾墨哥哥在就好了,其他人又有什么打紧?”绫织一想到白瑾墨,气也消了,回到寝殿内,亲手缝制起喜服。

  白瑾墨立在天机树下,手轻轻婆娑着垂下来的树叶,那树叶金灿灿的,十分耀眼。“听说今早绫织发了火?”白瑾墨问道,他身侧的颜回向他行了礼,答道,“是,好似是因为六界各族都未派人来参加婚宴。”“呵,有了凤族和魔族的例子,谁还敢和天族沾染上一点关系?”白瑾墨的语气满是嘲讽,“主子……”颜回的语气满是不放心,但又支支吾吾的,“有话就说。”“是,主子,颜回不希望你要做危险的事。”白瑾墨回头看他,眼中满是审视,颜回慌忙低下了头,“下去吧!”白瑾墨道,颜回又行一礼,离开了天机树。

  夜魅远远的望着天机树下的白瑾墨,这些日子,白瑾墨都表现得太过异常,无论是和绫织的相处、还是婚事的筹备,他都能做到尽善尽美,没有一丝抵触的情绪,真的就像一对恋人终于修成正果那般,而白术最近也对白瑾墨青眼有加,经常带着他会见各界之主,夸赞他大有可为。白瑾墨发现了远处的夜魅,什么都没有说,转身便离开了,夜魅只好放下了刚举到一半的手。“你究竟要做什么呢?”夜魅呢喃道,转身也离开了那里。

  梓熙来到了祠堂,浩矢正等在那里。不久前,梓熙求了浩矢教授自己射术。祠堂院内,摆放着几个箭靶,梓熙在指定位置站好,召出流光弓,摆好姿势,拉动弓弦,瞄准,释放,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正中靶心。浩矢赞赏的点了点头,道“不错,丫头,你这些日子日日来此练习,箭术水平也有很大提升。”梓熙又射一箭,正射入刚才那支箭射穿的箭孔中,“只怕还不及伯伯万一。”浩矢笑了笑,见梓熙背后的薄汗已渗出衣襟,便道,“今日你也乏了,早些回去休息吧!”梓熙却摇着头,“无妨,我在练会儿。”

  浩矢曾说,射箭最忌心浮气躁,须得全神贯注,心无杂念,方能瞄准敌人、洞悉他的移动规律。每日天刚亮,梓熙便跑到祠堂,对着箭靶一直到午时,随后和逸寒用过午膳后便回到祠堂,一直呆到黑天,她射坏的箭靶在祠堂后院越堆越多。逸寒、浩矢等人看在眼里,却都没有说什么。

  这日,夜幕降临,梓熙收了流光弓,在阿茶的陪同下往长合殿走去。“娘娘您日日如此勤学苦练,一定会及上浩矢将军的。”阿茶说道,梓熙微微点头,似乎并不在意,阿茶见她如此,便不再多说话了。又走了一会,梓熙开口道,“阿茶,你且先回去,我想一个人走走。”“那娘娘,您早些回来,我在殿内等您。”阿茶叮嘱道,“好。”梓熙拍拍她的手,示意她放心。

  梓熙见阿茶已走远,便悄悄向宫外走去。当值的宫门守卫虽然都没见过梓熙,但见她倾国倾城的容貌,还有那清冷忧郁的气质,便立刻猜出了她的身份,放她通行。

  梓熙走进了神魔之境,来到了小茅屋外,屋内陈设一如往昔,只是地上推满了酒瓶,梓熙蹲下捡起一个,晃了晃,果然是空的。她起身,书桌上还有三瓶未开封的,梓熙拿起一个,打开口,酒香气从封口处扑鼻传来,她露出满意的笑容,拿了两个向屋外走去。

  梓熙一手提着一瓶酒走到了木槿花丛,她坐在花丛中,仰头喝下一口,那酒很烈,很呛人,梓熙忍不住咳嗽了一阵,却又灌下了一大口,很快一瓶就被她喝空了,她晃了晃便将空瓶子丢在一边,打开了另一瓶,她的脸颊已经泛红,眼神也几近涣散,身上越发觉得十分燥热,她扯了扯衣领,仰头灌着另一瓶,酒水顺着她的唇边流到脖颈,身上的酒气也重了起来。

  不等她喝完,酒瓶便被人夺去,“熙儿,你在做什么!”逸寒抢走她手中的酒瓶,丢到一旁,梓熙好像没看见他一样,爬着去够,逸寒把她捞回在自己身边,他捧起梓熙的脸让她看着自己,她的脸颊又红又烫,“王兄,你来了?”梓熙看了好一会才认出眼前的人,然后又挣脱开,去够那酒瓶。逸寒死死的抓着她,不让她再碰一滴酒,“熙儿,你清醒一点,和我回去!”逸寒想将她抱起,梓熙却急了,更用力的去够那酒瓶,“那是瑾墨爱喝的酒,我也要喝。”她模糊不清的说道,逸寒还是听清了,一愣神的功夫梓熙就捡起来酒瓶,继续津津有味的喝着。

  “好了,熙儿,不要喝了。”逸寒的语气轻柔了几分,梓熙看向逸寒,逸寒对她点点头,她撅着嘴把酒瓶还给逸寒,“那王兄先替我收着。”“好。王兄替你收着。”逸寒接过酒瓶,不等他松气,梓熙起身又跑开了,“熙儿!”逸寒赶忙起身。梓熙很快又跑回来了,手中拿着一个小铲子,跪坐在花丛边撅着土。

  “熙儿,你要做什么?”逸寒试探的说道,“王兄你莫不是偷喝了瑾墨的酒,喝的醉了?”梓熙笑着反问道,“我……”逸寒不知道该说什么,梓熙又笑了出来,“那好吧,王兄你过来,我悄悄告诉你。”梓熙压低了声音,逸寒低下身去,梓熙在他耳边小声说道,“我在种花,嘘……不要告诉瑾墨,我要给他个惊喜。”说完,梓熙又面带微笑的在土中刨着坑,飞溅的泥土落在她的衣裙上,逸寒看着梓熙的样子,心中五味杂陈。

  “熙儿,不要挖了。”逸寒捂住梓熙的手,梓熙皱起眉,“熙儿,种花需要种子啊,你的种子呢?”逸寒耐心的说道,“恩?我的种子?”梓熙开始在周围翻找着,“你看,没准备好种子是吧,那今晚也种不成了,你且随王兄回去,明日王兄带着种子陪你来种,好不好?”梓熙看着逸寒,眼睛忽然湿润起来,“我没有向他要种子。”“什么?”

  梓熙抓住逸寒的衣襟,“王兄,我说我没有向他要种子。那日,就是我与他相遇的那一日,我和阿朵原是打算向他要种子的,可是我没有,我忘记了……”梓熙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逸寒不知所措的看着她,只能用手一下下轻抚着她的背,“王兄……”梓熙声音模糊不清,但逸寒还是听清了并应了她,“我想他,每一刻都想。”“我知道……”逸寒把梓熙抱进怀里,泪水从梓熙眼中溢出,顺着脸颊一路流下,“不,你不知道,这些天,我整日在祠堂里练箭不是为了别的,而是只有练箭的时候,才能将他从我心里脑里短暂的驱除,我知道我们之间隔着血海深仇,无论是对父王母后,还是王兄,还有那些遭天族迫害的官员百姓,我都不该如此,可是我控制不住,王兄,我真的控制不住,我总是在想,如果那件事没有发生,如果我们的孩子还在,如果……”

  “好了,熙儿。”逸寒紧紧的抱住梓熙,打断了她的话,“想就想吧,父王母后不怪你,王兄也不怪你。”“王兄……”梓熙的意识渐渐模糊,逸寒脱下自己的披风为梓熙披上,背起她向神魔之境外走去。梓熙的头倚在逸寒的肩上,断断续续的说着,“王兄,我好像看见瑾墨了,他是不是回来了?不要赶他走,好不好?不,还是赶走他吧,本来就该这样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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