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罪人
天狼星君带着一队天兵来到神魔之境,“从这里过去就能到达魔界,一会,你们就伪装成魔兵混入军营,想办法将这些药混到他们的饮食中,动作要利索,别被发现了。”“是。”天兵们齐刷刷跪在天狼星君的面前。“去吧!”随后他们起身向魔族涌去。
“出来吧!”
李炳显出身形,“星君。”
“这是魔族王宫坤仑殿殿前守卫,名叫华川。”他将手中的画像递给李炳,“他的身形容貌和你相似,你就以他的身份留在那里吧!”
“多谢星君。”
“恩。”天狼星君看他们都顺利入了魔界,回了天宫等消息。
“今日军中出现了十四个行迹鬼祟的魔兵,他们分别混在不同的军队里,经调查均为天族人假扮。”墨阳在坤仑殿里汇报着情况。
“恩,确定只有十四个人吗?”
“确定,要把他们抓起来?”
“不必,派人严密监视他们,先看看他们要做什么。”
“是。”墨阳退了出去,正赶上浩矢进来,浩矢对墨阳拱了拱手,墨阳也点头回应。
“王上,昨晚臣在宫外发现了殿前侍卫华川的尸体。”
“可查出是何人所为?”
“看伤口像是毙命于天狼星君的狼牙棒,不过臣不敢确定,臣只和他交过一次手,对他的武器不是十分了解。”
“就是他。”白瑾墨的语气很坚定。
“不过他为什么要杀一个华川呢?”
“狐狸尾巴总会露出来的,猎人只需布好陷阱。宫中各处可有异常?”
“暂时还没有。”
“密切留意。”
“是。”浩矢也退了出去。
“这一次,陪你们好好玩玩。”白瑾墨开口,声音里满是危险。
刚一入夜,白瑾墨就起身离开坤仑殿,他打开殿门,看见了守在门外的侍卫,他隐约记着今晚是华川当值,按浩矢说的,他不会再出现在这里,但眼前的人身形、容貌都和他极为相似。
“华川?”
“属下在。”
瑾墨会心一笑,“我要去娘娘殿里,提灯为我引路。”
李炳心中一惊,娘娘是谁?她又在哪个殿里?
“怎么了?”白瑾墨又问道。
“无事。”
李炳只好提着灯,走在白瑾墨前方,出了坤仑殿外的甬道,眼前是左右两条路,李炳停下了脚步,白瑾墨心中已经确定,他就是天上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他拍了一下李炳的肩膀,“华川啊,可是不舒服?”“恩……今日吃坏了肚子……”白瑾墨接过他手中的灯,“那你今夜就回去休息吧,明早再来坤仑殿当值。”说完就自己向梓晨殿方向走去,李炳松了一口气,“谢王上体恤。”
李炳见白瑾墨走远后,说道,“我得赶快熟悉宫中情况和地形。”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并没有其他人,于是走到了另一边。
白瑾墨没有去梓晨殿,而是拐到了魔族祠堂,浩矢正在里面为列位魔族先王、先王后上着香。他没有打扰他,站在门外静静的看着浩矢,浩矢上完香后又仔细的擦拭着各人的牌位,擦好后又摆放整齐,将供台上的香灰收走。
“原来这就是你一直不肯搬去将军府的原因。”白瑾墨轻声说,声音在王宫寂静的夜里十分清晰。
浩矢笑了笑,“这里啊,最开始是收留我的地方,现在是我赎罪的地方。”
白瑾墨也走进祠堂,点上了两柱香,跪下磕了三个头,起身分别插在轩辕和瑶依的牌位前,注视着他们的牌位,“还是找不到么?他们的尸身……”白瑾墨的声音喑哑。
“臣一直在尽力寻找。”
白瑾墨握紧了拳头,“逸寒也没有消息。”
“王上,总会有消息的。”
“浩矢,你说我是不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不是。”浩矢的语气很坚定。
“如果梓儿知道了一切,她会原谅我吗?”
“与其纠结这个问题的答案,倒不如让这个问题不存在。”浩矢答道。
白瑾墨没有说话,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良久,白瑾墨才又开口,“宫中又出现了一个华川。”
“哦?那我们要不要悄悄处理了他。”
“不必,留着他比杀了他更有用处。”
浩矢赞赏的看着白瑾墨,随即又有些无奈,“和族人反目成仇,你心中不好过吧?”
“隔着血海深仇,如何再做同族?”白瑾墨看向天,“就算最后要和他决一死战。”
浩矢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时,我一定站在你身后。”
离开祠堂后,白瑾墨回了梓晨殿,他轻轻推开寝殿的门,梓熙已经睡了,他走到她床边轻轻躺下,面向里面睡着的梓熙感觉身后的床铺塌陷下去,惊醒过来,回身查看,白瑾墨顺势把她搂进自己怀中,他的手环住梓熙的腰,梓熙的背紧贴着白瑾墨的胸膛,他身上的药草香萦绕着梓熙,这样亲密的接触让梓熙十分不习惯,“一会就好,就这样在我怀里,一会就好。”白瑾墨把头埋在梓熙颈间,“怎么了?”梓熙不再动,试探的问道,“担心有一天你会离开我。”梓熙没有说话,“你会吗?”白瑾墨收紧了放在她腰间的手臂,“我不知道。”梓熙实话实说,白瑾墨的呼吸中都透着难过,梓熙回过身面向白瑾墨,他墨色的眼眸更加漆黑,痛苦的看着自己,“我知道这样的回答可能会让你更难过,只是以后的事,我真的不能保证,如果我发生什么意外,如果你不再这般在意我,如果遇到了什么不得不分开的理由,但是我能保证的是现在,或者比较近的未来,我愿意呆在你身边,哪也不去。”“爱妻,我真的很自私,自私的只听见了你说的最后一句话。如果在当下的状况,你愿意在我身边,那我就拼尽全力,把所有的以后都变成当下。”“瑾墨,我何德何能,换你如此待我?”“不,是我何其有幸,你仍在我身边。”白瑾墨的语气一如既往的认真,就像宣告着至死不渝的誓言,梓熙不明白为什么他总是害怕失去自己,他看向自己的时候总是不经意的流露出不舍和难过,难道和自己的记忆有关?白瑾墨就这样抱着梓熙睡着了,他微微皱着眉,时而收紧手臂把梓熙向自己揽过来一些,梓熙却失了眠,为什么像生生世世永不分离这样的海誓山盟她会说不出口,为什么看着他的时候,心里会暖也会痛……
早上,白瑾墨揉着眉头,摸了摸身边却没有人,他猛然坐起来看着床里面,梓熙的被子已经叠好了,他急忙跳下床,梓熙端着热水进来,“怎么学我?”梓熙看着白瑾墨没有穿着鞋的脚,白瑾墨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重新坐在床边穿好鞋子,梓熙将毛巾浸湿递给白瑾墨,坐在了他身边,“怎么起这么早?是不是因为昨夜我……让你没有睡好。”“没有,我睡的很好,所以才有精神起早。”白瑾墨简单擦了擦脸,“那我去早朝了。”“恩。”梓熙站起来送他出去。对于昨夜白瑾墨的失常,梓熙没有多问,她心里清楚,多半是和自己失去的记忆有关,原来这段丢失的记忆折磨的不只是她一个人。
早朝上,墨阳将军说道,“经我调查,混入的天族人多在粮草和厨房活动,但是暂时没有动作。”
“看来他们是打算投毒。”
“那你打算怎么办?”墨阳将军语气很不客气。
白瑾墨却不在意,“他们希望咱们中毒,咱们就中毒好了。”
“你什么意思?”
白瑾墨没有回答他,对桃翁说道,“这几日劳烦桃翁跟在军中,弄清他们下的是什么药,有什么症状。”
“老臣遵旨。”
“至于墨阳,你根据桃翁所说,让将士们装作中毒的样子,再偷偷的放那些人回去,把消息递给天上。”
“这样,最近的一段时间天族就不会再盯着咱们了,又给我们留出一段休养生息的时间。”元婴接着说道。
墨阳拱拱手,“我知道了。”
“浩矢,那个华川,你亲自盯着。”
“王上放心。”
白瑾墨走后,梓熙坐在窗前看书,阿茶拿着一个信封走了进来,“娘娘,有您的信件。”“我的?”梓熙放下书接过来,看着封皮,上面画着一支萧,“这是谁送来的?”“奴婢也不知道,来人只说一定要亲自交到娘娘手中。”梓熙点点头,犹豫着最终还是拆开了。
梓熙打开信,上面写着:从别后,忆相逢。熙儿,你近来可好?离开你的每个夜晚,我都将牵挂寄在萧里,不知道东风能否把箫声带到你身边。王城可还时有雷雨,孤身一人的你,又是如何挨过,犹记得多年前那个风驰电掣的雨夜,只恨前事不可追,惟愿如今的你安好。署名是沐渎。
梓熙把信装回信封,夹在了书里。梓熙揉了揉眉心“沐渎……”她小声念着这个名字,瑾墨说过他是我们的朋友,可是牵挂,雨夜,前事,他给自己的这封信含义暧昧又模糊不清,他究竟要做什么,他和自己又有什么样的关系,梓熙看向窗外,虽然毫无头绪,却依旧固执的想着。阿茶瞥见了来信的内容,说道:“娘娘,这沐渎大将军是在觊觎您吗?”梓熙看了她一眼,阿茶忙低下头不再说话。
华川鬼鬼祟祟的来到了梓晨殿外,他已经打听出这里住的就是曾经的天族三皇子妃,如今魔族的王后。他躲在门外向里面偷瞄着,看见了坐在窗边的梓熙,“没想到,你真的还活着。”他向周围看了看,没有人经过,才小心离开了那里。浩矢在他离开梓晨殿后显现出身形,“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不会让你得逞。”浩矢也看向坐在窗边的梓熙,这是她醒来他第一次见到她,“丫头,你救护了我两次,接下来,换我护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