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门关外。
夏清与结界内的孟婆对峙着。
“小清清啊,你说你好几千年没来找我,今天一来就带着这么一大群人,我这黄泉怎么放得下。”孟婆巧笑倩兮的在装傻。
现在只能装作不知道,看不见,听不到。沧雷当时从紫辰殿带着他们飞在万里高空之上,说真的,谁又真的能看清楚龙背上有什么人。
孟婆的孟庄也不是你说搜就能搜的,孟婆打算一口咬定没人来过,打死不认紫绾在她的孟庄之内,能拖一天是一天,夏清总不能强攻黄泉和冥府吧,毕境贵为一方之主,要搜也得由天君带人来,绝不是夏清这个副将能为所欲为。
“孟婆,明人不说暗话,你明知道我为什么来到这里,你就别岔开话题了。”夏清看着面前厚如城墙的结界,他们是下了多少层禁制?
“我怎么会知道你为什么来,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虫,你不说出来,我什么也不知道啊。”孟婆干脆变出椅子来,舒舒服服的坐着,她感觉她需要和夏清慢慢耗。
“把人交出来,我不想为难你。”夏清也不想把紫绾的名字说出来,上神从自己的寝殿被掳走,绝不是一件值得到处炫耀的事。
“谁啊?把谁交出来?我怎么听不懂。”孟婆向着夏清眨眨天真无邪的大眼睛。
夏清咬着牙,深呼吸一口才开口。
“把魔族那小子交出来。”
“魔族的小子,你到魔族找去,怎么找到我这里来?”找魔族小子就对了,黄泉当然不可能有魔族的人啊。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骑着龙飞到泰山来,还能有假吗?”夏清可是有证人的,三十六天的神仙大部分都看到了。
“飞到泰山,也不一定会进入黄泉啊,龙我也好多年没见过,你那天找到他,记得让我也开开眼界。”孟婆佻皮的抛个媚眼。
“你是打算一直这样跟我打太极下去,是吗?”夏清也不是第一天认识孟婆,依她这无耻的性子,讨人这事三天三夜也说不清。
“我没有啊,我都是很认真的跟你在对话,小清清,你怎么可以这样啦~”
孟婆这娇滴滴的尾音,听得夏清握紧拳头,才忍住不打她。
“能否请冥王出来,闲聊几句?”夏清不想跳孟婆纠缠下去,只能找冥王了。
“冥王啊,他儿子感染伤寒,不便见客,你有什么想说的,我可以代为传达的。”孟婆乖巧的福身,希望好好充当传话人的责任。
夏清气愤的甩袖转身离开,身后的亲兵纪律地跟在她身后,回到泰山山谷驻扎的地方。
孟婆满意的看着夏清的身影远去。
浮若从旁边的阴暗角落走出来。“孟前辈,母亲看起来很生气。”
虽然夏清平常很少生气,浮若作为全家最受宠的小女儿,却是最怕母亲,母亲从不破口大骂,只会晓之以理。
浮若自从四岁的时候在学堂,打了同桌的小仙君一顿,因此浮若站着听了三个时辰的训,隔了几天就被送到紫辰殿拜师。
“生气好啊,生气就想不了事情,又能得几天安宁,不是很好吗?”孟婆比浮若娇小许多,但力气却不少,拉着浮若的手往孟庄走。
“快回去吧,姫煜应该快醒了。”
“孟前辈,师尊今日会醒吗?”浮若倒是不太担心夏清,只要她不能告诉所有人紫绾上神被掳的事实,就不能强攻强抢,浮若最担心的是师尊的情况。
“说不准,我也没什么把握,所以还是快回去吧。”孟婆可是很担心。
踏进孟庄,孟婆径直的往姫煜和紫绾的房间而去。
幸好,姫煜还没醒,孟婆查探紫绾的元神,还是碎成一片片的,果然天罚没那么容易糊弄过去。
元神有雪莲泡护着,不至于散离到仙体之外,但紫绾体内的仙气正一点一滴,缓慢的流逝着,要是没有了孟婆的仙法护着,紫绾的仙体恐怕要开始腐烂了。
“孟前辈,师父怎么样了?”姫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吓了孟婆一跳。
“没醒,但本来也没把握一天就能醒,你还是需要点耐性,元神要修复重组也得有时间,再等等吧。”孟婆可不敢把紫绾身体仙气逐渐散离的事实告诉姫煜。
姫煜来到紫绾的床边,看了一眼她熟睡的容颜,却没有再靠近一点。
“元神还是碎片吗?”
“总能把碎片黏起来的,别担心。”孟婆看着姫煜平静的神态,他越平静,她就越害怕。
姫煜点点头,便离开房间去找玄凰,玄凰刚刚也打算来看他,就在走廊碰个正着。
“阿煜,你醒了?身体怎么样?”玄凰拉着姫煜前前后后看了几个圈,确认他真的没什么大碍,才放心。
“玄凰,我没事,我想去冥王的书房,你可以帮我吗?”姫煜想查古籍,元神如何能重组,可是他从来没学过的。
玄凰诧异的看着姫煜。“书房?可以是可以,但你想找什么,你身体才刚刚好一点,不要跑那么远吧,我给你带回来。”
“我想找找看,有没有把碎裂的元神修复的方法。”
“没问题,我把有关的都给你搬回来,你再慢慢看,你就再休息一下吧,我很快就会回来,等我。”玄凰马上离开孟庄,到他爹的书房搬书。
才一个时辰,姫煜那个偌大的房间已堆了满桌子的书籍,玄凰把有关的都带回来,连冥王的禁室里的书也被他搬了过来。
“阿煜,不如把书搬到隔壁房间,我怕吵着紫绾上神。”洛千云看着另一边床上泛着柔光的紫绾上神。
“能把她吵醒最好。”姫煜坐在案前纹丝不动,默默的继续翻阅手中的古籍。
他倒希望能把紫绾吵醒,真能吵醒她,他天天敲锣打鼓也可以。
玄凰和洛千云拉着浮若,陪着姫煜一起翻书,房间内倒没有说话声,只有翻书的声音。
一本又一本已经查阅过的古籍堆到一旁的地上,他们面前还有一大堆,看了半天,四个人才看了一半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