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板一走,唐野等人过了几天安稳的日子,将长歌草堂恢复如初。
一日,唐野同龙海聊起老战王的事。
“十四叔,阿爷离开近半年了,怎么也没个消息?”唐野知道阿爷是武王级高手,起初并不担心,可日子一久,想起幽冥谷的黑金刚和玉菩萨,不禁为老战王担心起来。
龙海也没有听说过幽冥谷,但对方可以派出两名地王级高手来找人,可见实力不一般,弄不好背后还有武尊的存在。至于他们为何会盯上唐野,自然与十九年前战王府覆灭有联系。
他也许多年不曾见过老战王,心中也是担忧。
“老战王他可能有其他龙将的消息,自己去寻了。不用担心,小野,你现在应该做的,就是提升实力。”
唐野闻之有理,但如果想系统提升实力,一来要搞清龙魂与境界的具体关系。像他现在,虽只有两重龙魂,却有堪比高武者、甚至强武者的战力。可遇着真正的真武高手,他又完全不是对手,似有瓶颈。
关于这事,龙海说:“真武以下,每个人的实力,相差不大,越级作战,是常有的事。真武一境,是武道修行的分水岭,若是天赋够,很难踏足。”
这话唐野听过,却觉得不那么简单,还是向真正的武道高手求教,才能明白其中门道。此时,最重要的事,是要给龙海治好双腿。
又过十日,东方采薇肩膀上的箭伤大好,行动无碍,唐野赶紧请她给龙海看看,如何才能恢复。他对采薇的医术无比崇尚,自认为没有她治不好的病。
龙海虽也有强烈渴望,但对于这半身残疾,他心中明白,不会那么简单。但唐野这份心意,令他十分感动。
东方采薇给龙海做了极其细致的检查,切脉,察伤,剖骨,验血,又叫龙海将当年受伤经过仔细讲来,综合全部,得出一个结论。
他的腿,能治,而且能治好。
唐野听完兴奋不已,龙海则相对淡定,望着采薇,等她把话写完。
“难,也不难。”采薇写道。
难处,在于药材。治疗腿疾,需要三种药草,辅以复元真丹。
“我听过复元真丹,之前在金刀门,与雪狼群一战,我受了伤,多亏二爷和安静,分我几粒,伤才恢复。”唐野想起安静与二爷,顿生惆怅,不知他们怎样。他多少次想写信,想回去看看,但一想到幽冥谷,又怕给金刀门招来麻烦,所以通通作罢。
三年已过去一年,剩下两年时间,他能达到那个高度吗?
采薇见他走神,从袖中取出一瓶复元真丹,继续写道:“复元真丹,是锦上添花之用,关键在药引。天灵草,地元草,龙骨草,缺一不可,若有花苞,效果更好,每样十株,多多益善。”
写罢,采薇从袖里拿出一本书,书名《百草纲》,翻到一页,将天灵草、地元草和龙骨草的图画示以两人。
唐野记在脑海,知道采薇没说有,便是那云镯里面,也没有这三味药草,可见其稀有程度。最好的法子是买,小还街到处都是药铺,定有卖的。
采薇又从袖子里拿出一万枚金龙币,递给唐野,不待推辞,又写下:“身外之物,无须客气。治伤要紧,日后再还。”
唐野看罢字条,感动不已。欲说话时,采薇笑意清澈,玉指竖在唇前,分明不许他说什么“涌泉相报、终身不忘”的话,唐野也只好咽了回去。
不知是错觉还是如何,唐野看向采薇时,总觉得她的模样,好像有所变化,总觉得跟从前不太一样,现在更年轻些,也更美些。
直看得采薇双颊微红,才赶紧撤回目光。
次日出去买药,为防止店家看出端倪,趁机抬价,龙海留守草堂,只采薇与唐野二人出发。
“老板,有天灵草吗?”
“没有没有。”老板的目光像是看一个傻子。
“地元草呢?”
“没有没有。”
“龙骨草呢?”
“你说你这人,狗尾巴草有,你要不要!捣乱不是!去去去!”
第一家店便出师不利,两人继续前行,一连走了半条街,都说没有。客气的,会叫他们去别家问问。不客气的,登时就将唐野轰出门来。
唐野本打算挨店“搜刮”,多多益善嘛。但从那些店家口吻得知,这三味药,极其稀罕,还是得问问四家大铺子。唐野知道采薇不愿见杜太白,故专门绕开大还楼,先去回春馆。
大招牌就是不一样,进来先奉上茶水,药童得知他们要的是天灵、地元和龙骨三味草时,便叫两人稍待片刻,他去后堂问问。
等人出来时,还有一名管事。
管事见面先笑,连忙道歉:“两位客官,实在不好意思,这三味药草,太过稀罕,也少有人要,小店没有准备,实在是抱歉。”
唐野心想不对,刚才那药童听完这三味药草,神情没多大变化,应该是有,怎么现在出来,就没了呢?
“那可以预订吗?”唐野决定试探一下。
“这——这不是进货,订了明日就能来,这三味药,一个比一个稀罕,就算预订,也不知道何日才能到店,要不,你们先去别家看看?”
唐野听到管事这般赶人的话,便知背后定有猫腻。他也不纠缠,携采薇一同离开。
到百草堂时,连门都没进去,管事好像专门在门口等他们似的,直说没有,转过脸去,还有意无意说了句,小还楼可能有。
于是二人来到小还楼,进门一问,竟然真有。
“有,有,什么药我们小还楼能没有?”这是今天遇见的最热情的管事,亲自招待,端茶倒水,吩咐药童将三种草药各取来一颗,递给两人。
唐野看过,与画像的确一样,但是,不那么新鲜,显得有些老气,眉头一皱。
采薇拿近端详,三察三嗅,微微摇头。
唐野明白采薇意思,便问道:“老板,你这药,是不是老了些?有新鲜的吗?”
管事堆着笑脸,道:“客官,这药啊,成色是老了些,但药性不减啊,您肯定也问过别家了,这药相当稀罕,一般人买不起,我们每样也只备了一株。”
“多少钱一株?”
“这药吧,您既然能叫出名字,认得模样,肯定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这样,看您是行家,我也不多要,一株八千金龙币,若是新鲜的,一万金龙币也拿不下来。”
唐野听了价钱,大吃一惊,没想到居然这么贵。采薇也微微皱眉,显然出乎意料。
见两人犹疑,管事接着道:“这药啊,来之不易,都是深山老林里采摘来的,人工养不活,光是找着,就花了三年时间,能采回来,也是拿人命换的。派出去五名真武强者,回来后,一死一伤,你说,值不值这个价?”
道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但贵是真的贵。
唐野摆摆手,谢过管事,与采薇相携而出。
“客官,您要真嫌老,还可以去大还楼问问,那里比我这要新鲜,数量也多。价格的话,我们不止收钱,拿别的稀罕物件儿,也能换。”管事送出门来,说了句这样的话。
唐野目光一紧,想到些事情。
大还楼。
杜太白正在药园打理草药,身后站着一名守街人,正在汇报情况。
“师父,唐野和东方采薇从小还楼出来了,没有买下天灵、地元和龙骨三味草药,他们嫌小还楼的药草成色偏老,还有就是价格上接受不了。”
“阿善,考考你,这三株药草,是用来做什么的?”杜太白直起身子,看着自己种的药草长势蓬勃,心中欢喜。
“回禀师父,天灵草助人生骨,年少服用,可增强骨骼生长,身高体雄。地元草助人生肌,适用于身残之人,久卧病床,肌肉萎缩,服用此药,可使人筋骨有力。龙骨草助人生血,血者,气之精也,血气旺盛,有助于根除顽疾。”阿善一一答来,显然平时用了心。
“不错,还有呢?”杜太白继续问道。
阿善不解其意,讷口难言。
这是,另一名守街人阿良走了进来,说道:“师父,我查到了,天灵、地元、龙骨三草聚齐,可炼制生髓真丹,肢体有疾不能行动者服下,可恢复正常。搭配上复元真丹,效果更佳。”
阿良冲阿善眨眨眼,小声道:“师兄,师父也考你了呀,我这题也不会,翻了许多书呢。”
阿善说:“还是得多看书。”
“阿良说的对,生髓真丹,的确可以使瘸腿枪王恢复正常,所以,这三味药草,对他们很重要。”杜太白道。
“师父,那咱们现在就是守株待兔,等他们上门?”阿良问。
“不用守着,该做什么做什么去。阿善说的对,还得多看书。”杜太白挥挥手,阿善阿良两人躬身退去。
原来,早有人将唐野与采薇买药的消息传递到杜太白这里,小药铺没有这些,是真的没有。至于回春馆和百草堂,有,却被阿善通通买走,还留言道,不许将此事说与旁人。
阿善代表的就是杜太白,杜太白在小还街,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至于小还楼,也是阿善故意留下一株次品,激唐野二人来大还楼。他想给师父出口气,前些日子,杜太白替长歌草堂解了围,那东方采薇却一面都不肯见。若是受伤,情有可原,如今伤势康复,为何还不来?
没有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