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渔拉着愠镜在山间窜走,山路不难走,却只有一条蜿蜒小道,倒是耗费不少时间。
到时已围观了不少群众,好不容易挤上前,眼前是个无底山崖,虽并不宽却只有一条大腿粗的石桥连接。
此时两对新人位立两边,看起来是要在这细长石桥上相聚。
锦渔探头看了一眼山崖,黑漆漆看不见底。
“虚无氏族的婚嫁习俗便是这样,相爱者必走险地,活着便相依到老,死了,便祈祷来世再聚吧。”知道锦渔好奇,愠镜微微解释了下。
当然,还有临阵脱逃的,可这种情况,愠镜还是不与锦渔说了。
锦渔眨巴眨巴眼睛,愠镜微微一笑,这并不是他对虚无氏族了解多少,先前那些只是为了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做了一些调查。
至于这个婚嫁习俗,却是从虚无氏族还未被驱逐出大界便开始了。
据说是当时虚无氏族的祖先爱上了一个神王,求而不得,便创立了这个习俗。
自己得不到便来坑害自己的族人,那位先祖也是少见的人才。
不过其中真假经历万年早就没了根据,愠镜也不在乎这些,不过是看锦渔好奇随口解释一句罢了。
突然心念一动,微微侧首轻轻在锦渔耳边道了句,“一会自己回家去。”便悄然离开。
还不待锦渔反应,回头已看不见愠镜身影。
与此同时,神柱旁突然裂开一道裂缝,裂缝中走出三人,便是邙一行人。
此时回头看到神柱,除了邙还算平静,南均和芩摇已是震惊说不出话来。
远看倒不觉得什么,此时几人身处神柱之下,便感受到自己的渺小和神柱中散发的强烈神压。
倒是邙突然妩媚一笑,“这么大阵仗欢迎我们,人家好怕怕的呢!”
邙时正时妖,一句话瞬间将两人的心神拉了回来,可这次却来不及为邙的话做反应,回头周围的前头已满是身着劲装手持武器之人,将自己包围其中。
而此时,独自在一家洞府修炼的族长仍旧保持闭眼盘坐的姿势,只是嘴角突然一翘,“来了。”
话音刚落,原本自信的笑容便突然凝固,猛的睁开眼便要去拿一旁的权杖。
倾斜一半的身体硬生生停下,不是族长不想动,而是动不了。
有些艰难的看着屋内的愠镜,心中早已冷汗连连,这人什么时候来的,来了多久,她全然不知,甚至她能发现愠镜还是因为愠镜特意放出一丝气息。
“你是谁?”
愠镜摇摇头,对于族长第一句话竟是如此愚蠢的问题感到微微失望,当真是在这呆的太久了与世隔绝,有野心却没什么用。
愠镜并不想浪费时间,便直接切入正题,“我可以帮你重返大界。”
族长一愣,下一刻惊奇的发现自己已能动,坐直身子,恢复了理智后也不打算去拿权杖了。
愠镜能悄无声息的来,便说明她不是对手,拿了也没用。
只是对于愠镜所说有些疑惑,“需要我做什么?”
愠镜点点头,心道倒也不是一无是处,这样的对话他很喜欢,省去了不少麻烦,“听我的。”
族长微微皱眉,相比于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他更希望愠镜说出个具体来。
况且,听他的是何意思,做他手下,族长是万万不愿的,还是只是离开前的听从,若是合作,族长倒无不可。
族长看向愠镜,希望能看出什么,可愠镜似乎并不打算多说,也没有多余表情。
族长心中叹了口气,心中却明白,打不过愠镜,单靠自己也离开不了,脑中不由想到锦渔,虽说她预感锦渔会是关键,可多条路毕竟是好的。
“好,可我有条件,我要的,是让天下皆知我族。”
愠镜点点头,他对扬名没兴趣,虚无氏族在这虚空这么多年,早被遗忘,族长想回去定不是想要默默无闻。
这与自己并无冲突,答应也无妨,况且,虚无氏族重返大界本身就是轰动大界的事情。
“何时能成?”虽觉得愠镜所说“听我的”定不简单,但相比于这个问题,族长很显然更关心结果。
虚无氏族之所以不得出是有神柱镇压,要在前几代族长便合力预言出神柱会倒塌,时间便是她这一代。
虚无氏族的人奈何不得神柱,但眼前的人,应与真有办法。
“不急。”愠镜淡淡答道,也不再理会族长,只是在要踏出门前,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回头看了一眼族长。
“这是惩罚。”一句话幽幽传来,人却已经消失不见。
仅仅是一眼,族长便觉得头痛欲裂,忍不住惊呼出声,待好些时,愠镜已不在,可仍觉得眼花头痛,心中更是对于愠镜口中的“惩罚”不明所以。
“大人?”
几位守卫被族长的惊呼吸引,来不及禀报便冲了进来,族长忍住不适,端坐好,“无事,对了,神柱台的人撤了吧,自己人。”
守卫互看一眼,眼中有些疑惑,却还是答应一声后离开。
能被族长选为近侍守卫的,都是与族长一般有同样想法的人,他们相信族长真的能够带他们回大界,这就够了。
本来已做好了大打出手的准备,没曾想还未出手周围的护卫便撤了。
邙突然轻咦一声,脸上顿时露出惊喜笑容,头也不回丢下一句“你们自己玩去吧”便没了踪影。
南均和芩摇互看一眼,微微苦笑,一个妖君一个魔君,此时都觉得憋屈得很。
与此同时,邙出现人群外,锦渔因愠镜离开总觉得空落落的,没了兴致,可又不知道该做什么,便愣愣在这看完了一对新人的担忧惊吓到相拥痛哭的全部过程。
连此时身边多了个人都没注意,邙看看石桥上的新人,再看看发愣的锦渔,突然凑到锦渔耳边,“哎呀,小渔儿这是想嫁人了呀!”
锦渔被吓一跳,惊呼一声回头却看到一身露肩大红袍,格外引人注目的邙,猛的后退几步。
再看周围,族人们早就远离,给邙空了个圈,有好奇有鄙夷,甚至还有妇人抱起自家小儿子就赶紧跑的。
可身处中心的邙明显没有一点自觉,此时假装嘤嘤哭道,“小渔儿这反应着实抢了人家的心。”
锦渔听得汗毛直立,身上不自觉抖了三抖,“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我们认识吗?”
谁知邙抬头看了一眼锦渔,反应更甚,小步直朝锦渔走来,脸上满是发现什么有趣事物的表情,眯着眼睛口中喃喃自语,“这是被人改了记忆?有趣!”